第63章同归去，红崖上长相忆

车队再次启程的时候，沈思还是将小狐狸扯来推了去：“琉璃老弟，你既是野，就回归山林去吧，找个同类繁衍嗣逍遥过活，岂不更好。”

卫悠的大军一城，立刻封锁了四方城门，禁了大小臣工，并长驱直皇院，迅速接了上直侍卫军，然后才以太

行至江边，大队人上了船，小狐狸在岸边急得来回奔跑，四爪蹬得泥四溅，可前没路，无论它如何焦急，都再也追不上了。

他想先将小狐狸搁在车上，再去讨些清饮，可小狐狸始终用两只前爪死命揪着他的衣襟，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那是生怕一松手就再寻不到他了。这举动令沈思百交集，他自己尚且前路未卜，跟着他的不是人是兽，想也难逃死路一条。

一别数载，再次踏足京城，沈思只觉恍若隔世。那时晋王是他的杀父仇人，那时卫悠是他的生死兄弟，那时他困顿失意走投无路，能与卫悠在勾栏瓦肆中借着寻作乐的幌闺房私会秉烛夜谈，曾经是他唯一的温与藉。谁又能想到，真之包藏的竟是一支支喂满了剧毒的暗箭，锋利，无，杀人，诛心。

他悉心照料，就连话都没人肯与他多说半句，一应饮汤羹也只样看得过去，实则都是缺盐少油难以咽，好在沈思自幼生长于军营之中，和边的苦寒相比，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唯一难熬的是，随着天气转凉，他的疾也日渐加重，即便有黄时不时帮忙针灸敷药，症状也并未减轻分毫，尤其是车上颠簸得久了，愈发连走路都痛苦万分。

小狐狸睁大睛懵懂地看着沈思，不解何意，还想再往沈思跟前凑，沈思咬咬牙狠心来，捡起一把石丢了过去。石砸在上，小狐狸吃了疼，徘徊着不敢靠近。可车跑一程之后，它又远远追了上来，就这么一路尾随着，风餐宿，不离不弃，哪怕脚掌被石划破，一步一个血脚印，仍是不肯停歇驻足。

沈思既惊又喜，将它抱在怀里用力了：“琉璃老弟，好久不见，没什么可招待的，暂且去给你找寻些粮打打牙祭吧。”

那是琉璃，沈思收养的小狐狸！前几日在王府没瞧见它，还以为是兵荒乱跑丢了，谁能想到它竟然一路跋山涉追了过来！只是它原本火红油亮的都变得黯淡无光了，且染满尘土污浊不堪，原本硕如圆球般的也已经瘦得只剩了骨，摸上去竟有些硌手。想也知，它定是吃了许多苦的。

江浩瀚，船只渐行渐远，直到岸边景致都消失在了迷茫白雾之中，沈思背过去，依旧能听见小狐狸呜呜咽咽的哀鸣之声，令人悲不自胜，肝寸断……

借着停饮休息的空档，沈思也车来扶着车辕慢慢来回走动着，想舒展舒展筋骨。远远的，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车夫以为有蛇，立刻拎着鞭警觉起来，稍稍安静片刻之后，焦黄的枯草梗又动了，车夫一鞭甩过去，只听“嗷”一声尖叫，草丛里窜了狸猫大小的一只活，那东西抖抖索索弓着，左瞧瞧，右看看，鼻一耸一耸地嗅着，忽然间它发现了沈思，四爪并用直笔笔冲了过来，一扎沈思怀里，撞得沈思倒退两步险些一屁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