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小石榴也愤愤嚷：“今日早起我还同弟弟妹妹一玩耍来着，他们都很开心地笑个不停，曦儿聪明，已经会叫哥哥了，莹儿的小手的，比糕还要细，都是那老贼，是那老贼害死了我的弟弟妹妹，我要替弟弟妹妹报仇，我要杀了那老贼！”

说到杀人和报仇的时候，他神里闪过了一丝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戾气，那只抓着石的小手，五指攥得紧紧的，或许因为对鲜血与死亡没有切实的认知，故而没有丁惧怕。

沈思看着那孩，心绪愈发沉重了起来。卫悠的父亲前朝废太为争皇位设计陷害晋王，晋王便与太宗皇帝联手夺了他的皇位，卫悠心怀怨恨蛰伏多年，终于扳倒了晋王夺回了江山，胡不喜又为晋王尽忠毒死了卫悠的一双儿女，如今这仇恨终于延续到一代的上了，这“人杀我、我杀人”的戏码，不知演到何时才是尽。

虎脑，摔了跤也不哭闹，只拍拍膝盖上的灰土，又想找石继续去丢胡不喜，可惜一行人走远了，凭他的两条小短已然是追不上了。

揽月仙一番话明里在说石榴，暗里分明是在为卫悠说客，沈思顿时没了交谈的兴致，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借问夫人，那胡不喜犯了什么罪状？”

沈思这才渐渐想起，此人原是当日掩护他与卫悠密会的歌姬，名唤揽月仙，他成功脱之后不久揽月仙便抱着一盆石榴花府了襄樊郡王的侍妾，没想到故人相见，竟是在如此景之。

“小石榴，慢！”循着孩的脚步，一个貌妇人急急追了过来，见沈思立在旁边，她赶紧躬施了一礼，“多年未见，公可好？”

揽月仙察言观，轻声说：“许是染了公的好气概，那石榴也长势茂盛，没多久陶盆便盛装不了，王爷只好叫人将其移栽到了卧房窗外，说来可巧，次年石榴结果之时，王爷的长小石榴也顺利降生了。人都说草木无，细思量倒也不然，想那石榴未必不会念着陶盆的好，只是它天如此，草木终究要长大，而盆却无法一同生长，论理是谁也怨不得谁的……”

揽月仙叹了气，语气之中透着的悲伤：“那柳夫人当场嚎咷痛哭几次晕厥，醒来后更是抱着儿女的尸不肯撒手，恨不能跪磕求在场的御医救活孩，这么疯疯癫癫的，谁也劝不住。如今就算把那姓胡的五分尸、车裂凌迟，也换不回一对无辜孩童的命了。更可怜王爷千

“公竟然不知？”揽月仙略微迟疑一，如实答，“今日午膳时，柳夫人的汤羹里被歹人偷偷了毒，因夫人疼孩，每每总要亲手喂一对双生儿女，以致两个刚满周岁的婴孩双双中毒当场亡。那毒者正是姓胡的太监，可恨王爷看他年迈可怜，特地安排他些轻省活计，不想他恩将仇报，竟蓄意谋害王爷妻儿，真真死不足惜。”

这妇人似是认得沈思，可沈思却不知对方的份来历。等了半天见沈思愣怔着并未开，那妇人略略安抚了孩几句，又小心翼翼提醒：“公便是不记得妾，也该记得那一盆苞待放的石榴吧……”

五月榴花照明,枝间时见初成，那盆石榴是他借揽月仙之手送给卫悠的新婚祝福，看如今揽月仙的儿乳名唤作小石榴，也算应了“香甜多”的好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