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这外面是‘家’。这里是牢。怎么能够把‘家’当成牢？”

“老人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这是牢，这外面又何曾不是牢？”

这样的天，不顾人民的死活。这样的“家”盘剥着人民的命，小家已无，何来“大家”？不说这外国人，就说这中国。这人，为了那权斗破了多少人的家？

“老人家难就不想去？”

“这是牢，只是小牢。你离开小牢，只是去了更大的牢而已。”

“这样的世，谁还能有家啊。”老瞎摇摇。

男人听了他的话，面十分苍白。

“抢，如何？不抢，又如何？你可知何为‘家’？”老瞎将自己隐在最里面的角，在昏暗之中只看到他炯炯有神的。

老瞎知这算命的，就算是神算算遍天事，也算不到自己的事。老瞎在这上海滩惹祸被关，又被放来。起初在巡捕房牢房之时想着多少人在这个世饿死了，自己却能够在这巡捕房中中吃上一牢饭活去。这时间一长，巡捕房的人就忘了他的存在，也忘了将他放来。老瞎也不会和其他犯人一样破尽脑想从这个地方逃去，正因为他这得过且过的姿态真正地让所有人忘记他的存在。

老瞎这是最后替人在这安街上算命了，那一的褂灰扑扑。脸上的皱纹如同被刀给划了一又一，深得沧桑。老瞎已经忘了自己的年纪到底有多大，小时候还是皇帝主，他跟着师傅前往京城给达官贵人们算命。那时候的世没有现在那么乱，但和现在一样常常能看到洋人，初到京城的他无比畏惧这些洋人，还以为是从山里跑到人间的妖怪。这时间一长，也就懂了。懂了，就不怕了。

“去哪儿？”

“老先生，总有一天，我们会将所有人的家还回去，将所有侵我们家的人驱逐去。”年轻人在老瞎面前小心翼翼地立誓言

“家，乃天。”

这一手混饭活命的卜卦从师父交到自己的手中。等师了，师父他老人家便将老瞎赶走。因为师父再也没有东西教给老瞎了，老瞎的存在只会拖累他并增加一个人的饭量。这师傅的，已经是仁至义尽。这老瞎便饱一顿，饥一顿的活来。渐渐地，在这满目疮痍的世间里长大，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人一样，从晚清走向了民国。但他却比其他人幸运，因为他的那手卜卦每次都救了他的命，让他远离战场。

“离开囚牢，到外面的世界，还给自己一个自由。”

“年轻人，这是你心中的天，不是人人的天。”

在这牢中过着，不知外面风云变幻。只是这囚犯换了一批又一批，看着这里面关过小偷、盗贼、杀人犯、无辜者和革命党、日本人。看着他们的脸，即便不问也能够知这外面的世间风云。有一次，一个长相净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被关到他这个牢房，也是过了三日之后，这男人才发现了老瞎的存在。这年轻人无聊得和老瞎攀谈了起来：

这是牢中之牢。

“老先生，现在有人侵我们的家，要抢走我们家里的一切。先生难就甘心让他们抢走我们的一切？”男人有些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