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乾柯。”

游师长越想，目光越森冷，心起伏的绪波动难以传递到面肌肉，只好从一双黑幽幽的睛里来，荒郊鬼火似的明昧不定，看得旁边的副官直发瘆。

游师长中杀气闪现，意识去扯枪套搭扣，手指握住枪柄时，心念陡转，动作便顿住了。

虞司令挑起眉峰：“嗬，咱就这家私，也被人惦记上了？说接就接，当我虞昆山是冤大哪！”他冷笑着掸了掸一尘不染的袖，“不用等人找上门，咱这就去会会——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胡自从趁人之危地帮虞司令“发过汗”，一连几天没见着他，心里跟猫爪挠似的又疼又，就想借辩白的名义往他面前钻。

崔尚如一颗心被他拍回了肚里，面也舒缓了，说：“中央政府发了通告，指派个省主席来接政务。三天前人就到了，说是要见总座，一直在打探您的消息。”

被撵过几次后，王胡脆由着手们胡闹，心想动静也好，惹急了还不得来找我算帐？

虞司令正烦着呢。光是王栓这俩字现在白纸黑字上，就像中钉肉中刺一样硌得他浑不舒服，更别提本尊了。他冲前来通报的小孙发了顿脾气，叫警卫兵把人轰去了事。

僵许久后，他缓缓吐恶气，重新扣上枪套，骑着继续前行，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门砰的被撞开，在窗前来回踱步的人影猛地转，正对上一片黑的枪。一惊之后，他伸手指着气势汹汹的大兵怒喝：“你们是哪个师哪个团的

一路上，虞司令接到了不少投诉。原来王胡的独立团在外晃一年，招降纳叛，收了不少新血，基本都是些素行不良的贼匪，尽重新套回军服，总忍不住要老本行。他这边是独乐乐，其他团长们可就红脖了，凭啥呀，同样着救国军的番号，你们土匪团可以明抢，我们手就是违反军纪，只能看着？一封封小报告直往虞司令手里拍。

不料虞司令是铁了心要将他拒之门外，把那叠小报告往废纸篓一丢，全然不予理会。

令他在匪夷所思之后恍悟：王胡算什么东西，一个野蛮鲁的土匪，虞司令何等人，能瞧得上他？一准是病糊涂时被这狗胆包天的畜生趁火打了劫！

各团长没辙，只得睁睁看着土匪们吃独，暗地里直发牢：都说收编队是后娘养的，哪儿呀，简直比亲妈还亲！

这件事虞司令还蒙在鼓里，倘若被知晓，依他的，恐怕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王胡死不足惜，独立团两三万人也成不了大患，可万一他临死前狗急墙、胡说八，脸扫地的虞司令非气疯不可！

如此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地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回到省城。虞司令刚屋，椅面还没坐，崔参谋长就来了，神肃然：“总座，你可算是回来了！”

虞司令说归说，却没急着动，先调了一个团，把省里三层外三层围个不通，不许任何人。荷枪实弹地围了大半天，直把里面的一人唬得胆战心惊，这才带着警卫，声势十足地排闼而，直奔主席办公室。

虞司令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不徐地说：“放松，学琛。有我在呢，能什么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