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华只觉得火的觉从烧开。

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冰冷的心脏，突然温得像烧起了火。就好像那里一直缺了一块，这一刻才终于被填满。

他一直以为，那分只是无关要紧的。他一直以为，他制服了囚神，他可以控制囚神，可是在见到那个“未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被愚了。那个时候，他的所有都已经被囚神带走，只余杀戮的本能――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怎么会对他的小狮举起剑。

德华定定地望着它。

德华正要把小狮抱回怀里，小狮却挣开他的手臂，恶劣地甩了几脑袋，溅了德华满脸。趁着德华伸手脸，小狮纵一，蹦到了床上，把过河拆桥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洗完澡了，去去。”

德华收紧手臂，把小狮困在怀里：“对不起，我可能永远想不起来了。”想不起，他们之间到底经历过多少好的事，想不起，到底是怎么样的过去让他们纠缠一生，想不起来，他本想不起来。

樊冬想到德华那把囚神，脸不太好看。照

如果要他来选，他会希望他失去记忆而活着，还是留记忆死去？

德华的心在，那么地鲜明。

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他希望他活着，他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即使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当然是活着更重要。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

德华的心脏一被揪住了。他觉自己的呼快要停滞，烈的自责和愧疚让他伸手把小狮抱怀里：“对不起，我不知。”他不知被带走的那分，对另一个人来说竟然那么重要。

小狮用两只前爪抱住德华的脖。

那么重要那么重要的事，自己却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

活着，还活着。

章擎的一分灵魂吗？德华制服了它，夺回了一分意志，靠着仅剩的这一分意志，一步一步撑到现在。

它静静地看着德华的睛。

失去的那一分，再也没办法拿回来吗？

小狮小腰杆一缩，脱德华的怀抱，两只后爪踩在德华的手腕上，两只前爪搂紧德华脖，轻轻地亲了亲德华两边脸颊：“没有，没有对不起，你选得很对。选活着才是对的，选其他都不对。”

樊冬变回原形，把衣服整理好，有不太相信德华的人品。他悄然打开门瞄了，发现德华已经把公务文件搬来了，认认真真看了起来。军一把手辛苦的，有事要能打仗，没事要能理，显然没那么多时间来瞎耗。

小狮忍不住再问了一遍：“真的是五年前吗？”它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分不清心里涌现的难过和失望不知是属于樊冬，还是属于科林・莱恩。

小狮安安静静地靠在德华怀里。

还活着，多好。那么多人死在囚神之，德华还活着，只是带走了一分而已，只是带走了那么一小分，德华还是个完整的人，他的心还会，还会给他拥抱，还会别别扭扭地说自己的在乎，还会大大方方地把自己隐藏的秘密告诉他。

而且遗忘了的人，在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什么以后也并不好过。

德华没和它计较，转离开房间，还帮它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