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回想了，写：在樗会盟时？

拥抱时，可以受到她怦怦的心。

望着女侯用衣袖抹去案上渍，攸一时无言。

渰位于渰边，有一国二都，在当代只能算小。北有娜姓的霸主国樗，南有占地广袤、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的蛮国玟。渰夹在中间，亲近樗会引起玟的责难，与玟交好又会招致樗的忌惮，难得很。

小狐的脸上掠过鄙夷，低看自己的腹，目光冷冽，写：这婴儿一生，我就把他溺杀。

他又写：是樗侯？

太傅在渰这个小小的诸侯国，既是主理政务的上卿，也是国君的老师，可谓一人之，万人之上。

小狐。

荭倒肯说实话。

荭属于旧式忠臣，以家国为己任，渰若灭亡，他会抢着第一个上吊殉国。

攸是个冷静的人，很少显绪，此时，他看上去却难过极了，轻声：“是我的错。”

攸摸摸她的，觉得这安太冷淡太微薄，终究还是把她揽怀中。

她跽在那里，腰背笔直，稚气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悲伤沉在底，令人难以察觉。

小狐示意侍女退，来到攸旁，撩起襦襟，让他看自己腹的凸起。

“太傅，”小狐在他怀中依偎片刻，忽然又坐正，蘸在案上写：您能假装这孩是您的么？

小小年纪居位，周围尽是居心叵测之人。她过的是什么日啊，偏偏又陷这样难以自清的窘境。

小狐调地摇手，写：有您共犯，我就不害怕了呀。顿了，又写：当然，这样等于玷污了您的君名节。”

攸扬起眉，惊讶的表。

与其他诸侯国不同，渰仍保留着郁古风，允许女作国君。当今渰侯便是个小女孩。

答曰：是。

攸任渰之太傅，缘自叔父荭的推荐。

当然不好了。自从五年前渰允许玟假灭邯，樗就怀恨在心，屡屡找茬。玟这边呢，又把渰的岁赋涨了一成。

荭等忠诚的老臣渐渐凋零后，攸已成为她最鼎力的支持者。

觊觎，一直暗中活动，给小狐制造麻烦。

攸又问女侯是何许样人。

攸震惊地睁大睛，怔了片刻，用指蘸了，在案上写：多久了？

荭乃方正君，评价国君亦无

小狐在案旁跽，也蘸写：四月前。

小狐：“我谁也不怪，只想寻一条路。”

攸有些于心不忍了，回信问渰的近况。

攸试探着提议：或许我们应该通知樗侯。

然而，叔父的书信不断寄来，言词恳切。隔着竹简，攸能想象他胡须颤抖，泪的模样。

脆弱而惊惶。

据攸对天大势的估计，渰被樗或玟吞并是迟早的事。与其回故国当现任受气包兼储备亡国，还不如留在玟主持藏室，挥霍这个暴发国的购书资金，每日与珍本秘籍为伴。

终

攸对之不冒，却是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