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刚从地底钻来，正有些亢奋，此时被龙牙这么一大段话一刺激，顿时便不复之前的平静了。

那黑影的正面比背面多了一双睛，像是在一片墨汁中悬了两捧鬼火，绿莹莹的，忽明忽暗，好像来阵风就能将那双睛熄了似的。

它硕大的躯几乎能将整个山包去，看龙牙还得低俯视。

那人影的呼猛地一滞。

它毕竟是由怨恶妒憎之类的阴暗面聚合成的，就算几乎成了，那也是这些的集合，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

“你太小了，不了我的。”那黑影静了片刻，幽幽地回答，“你还在这里看什么呢？符阵已经破了，我也自由了，你压不住我的，刀剑对我也不起作用，又何必来找不痛快呢？”

那笑声疯得很，由低变，音却如同刮砂纸一般，刺耳难听，令人生厌。

“看你这反应――应该是认得这符文的了，怎么？套坑人坑得吗？得你都不知东南西北了是吧！我来帮你重温一遍当初被这符纸碾地底的觉怎么样？”龙牙抖了抖手里的符纸，眯着凉飕飕地：“哦对了，跟你还不能叫重温呢！被碾去的时候还没你呢吧？这么算起来那些黑气是你老还是你爷爷呀，你跟我还差着辈呢知么孙？”

来。

这四个符阵已经布了太多年，早已不复当初的牢固，它大概竭力从地底挣脱了一丝来，因为太过虚弱，所以只能不断地借助不同人的驱壳。这和夺舍不同，阴鬼夺舍还需要和驱壳磨合，磨合得不好，反倒容易自损。它不一样，它换驱壳只会如同换衣服一样轻松，因为但凡正常人总有阴暗面。

但是不怎样，它成功了大半。此时四方符阵已破，它总算能彻彻底底重见天日了――

龙牙手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李长摹画来的那四张符纸。

那条巨大的黑龙从地底冲腾空直上后，被破的符阵刚平息片刻，便又有了动静。一扭曲的影从符阵中钻了来，像是一个带着兜帽披着斗篷的人，只是那人从地底钻后，便如同了的海绵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那黑如同墨汁开似的人影突然顿了一，嘶哑的笑声也停了来，它在闪电的映照脖转了一整圈，回看向古楼这里。

第73章

“我当然不是来找不痛快的，单纯刀剑对付不了你我当然知――”龙牙冷笑，而后抬手着几张东西在人影面前晃了晃，“所以我替你准备了这个！”

整个人拉长变宽，瞬间涨得比古楼还要，在闪电的映衬，巨大的阴影将整个山笼罩在其中，阴森得吓人，它在钻来的时候发了一声略带颤抖的气声，而后便突然笑了起来。

龙牙就这么扛抱着齐辰站在阴影，长刀杵地，面无表地动了动脖，发“咔咔”两声响动。

“这么快就笑完了？”龙牙冷笑着看向那人影，“哟！我以为你前后都一样呢，原来还是有儿脸的！不过怎么看到我就不笑了？你跟只蛆似的从地底蠕来的时候没发现我在？看来这仅有的一儿脸还是个摆设，啧――还瞎，你说你要它嘛呢？不如我替你挖了吧，啊？”

只是它总也没法在某个人上呆太久，因为大多数人的阴暗面不会比良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