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允正笑盈盈地坐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她。
谢允被李瑾容漫山遍野地搜捕了一天,大概是不怎么惬意的,他外衣撕裂,衣摆短了一截,发丝凌乱,tou上落了一片沾着loushui的叶zi,手上与脖颈上都多了几dao血kouzi,比tou天晚上在洗墨江里还狼狈几分。但他脸上却挂着十分轻松舒适的微笑,好像对这般危机境遇全然不放在心上,一dian也不耽误他欣赏清晨山景和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你们四十八寨里真是错综复杂,我吃nai的劲都用上了,才算找到这来。”谢允gan叹一声,又冲她招招手,熟稔地搭话dao,“小姑娘,你就是李大当家和周先生的女儿吗?”
周翡愣了愣,她一直在寨中,被李瑾容培养chu了一dian“该gan1什么gan1什么,没事少废话”的xing格,同辈鲜少有能玩到一起的,惯常独来独往,一时不清楚这个谢公zi是敌是友,也不知怎么应答,便只好简单地dian了个tou。
随后她皱了皱眉,好一会,才试探着问dao:“你和我娘有什么仇吗?”
“哪能,你娘退隐四十八寨的时候我还玩泥呢,”谢允不知从哪摸chu了一截竹zi,又拿chu一把小刀,一边坐在树上慢慢削,一边对她说dao,“不过托我送信的那个老梁tou可能有吧,怎么回事我也不知dao……哎,他也没跟我说清楚就死了。”
周翡问dao:“那你是他什么人?”
“什么人也不是,小生姓谢名允字霉霉,号‘想得开居士’,本是个闲人,”谢允一本正经dao,“那天我正在野外钓鱼,他老人家病骨支离地跑来拜祭一个野坟,拜完起不来,伏在地上大哭,我见他一个老人家哭得怪可怜,才答应替他跑tui的。”
周翡:“……”
她震惊地发现,这位谢公zi,恐怕千真万确是有病。
周翡难以置信地问dao:“就因为一个老tou哭,你就替他冒死闯四十八寨?”
谢允纠正dao:“不是因为老tou哭,是因为梁绍哭――你不知dao梁绍是谁吗?你爹难dao没跟你说过?”
这名字周翡其实听着有dian耳熟,想必应该是说过的,只不过周以棠脾气温和,话又多,他东拉西扯起来,周翡一直当老和尚念经,左耳听了右耳冒,十句里听jin去一句就不错,反正她爹也不舍得罚她。
谢允见她没吭声,便解释dao:“曹仲昆篡位的时候,梁绍北上接应幼帝,在两淮一带设连环套,从‘北斗七星’yanpi底xia救走幼帝,重创‘贪狼’跟‘武曲’,连独生zi的xing命也搭在了里tou,此后他又chu生ru死,一手扶起南半朝,算是个……唔,英雄。英雄末路如山倒,岂不痛哉?我既然除了tui脚伶俐之外没别的本事,替他跑趟tui也没什么关系。”
周翡听得似懂非懂,想了想,追问dao:“那什么七星,很厉害么?”
谢允说dao:“北斗――当年曹仲昆篡位以后,有不少人不服气,他也没那闲工夫去挨个收服,再者话不投机半句多,便决定gan1脆将这些人都杀了。”
周翡从未听过这么简单cu暴的解释,不由得瞠目dao:“啊?”
“当然,他自己肯定是杀不动的,”谢允接着dao,“但是他手xia有七大gao手,姓甚名谁就不知dao了,跟了他以后都冠以北斗之名,专门替曹仲昆杀人卖命。究竟有多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