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周翡又纠正了一遍。

周翡便对段九娘说：“前辈，你不要在这鬼地方受他们的气了，跟我们回寨中吧。”

后半句却懂了，段九娘面上先一喜，随即又一呆，这一呆就大有天长地久的意思，周翡等了半晌，不知自己哪个字说错了，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膝盖：“前辈？”

段九娘吃力地琢磨了半晌，本不清自己是在哪一段年月，愕然：“什么？李瑾容那个小丫何时有你这么大的闺女了？”

她的只被段九娘封住了一瞬间，很快便被打来的枯荣真气冲开了，周翡再也坐不住，从门槛上了来，她手脚轻轻地动着，不知是微弱的挣扎，还是无法抑制的哆嗦。

周翡耳畔“嗡嗡”作响，本听不清她叨叨了些什么。

周翡听她这样糊涂，也就不怎么信她方才那一堆鬼话了，颇有耐心地重新将自己的家谱讲给她听……不过讲也没用，过了一会，她又变成“重孙女”了。

她的前半句话，段九娘有没听懂，大概她的神魂颠倒在过去，也并没有觉自己现在受了什么气。

这一瞬间，她好似终于掰扯清了自己在哪一时哪一刻，枯瘦的手一把抓住周翡的肩。

两人说的话，时而对得上，时而本是鸡同鸭讲，然而说来也怪，白日里，周翡还恨不能将这疯婆千刀万剐，这会她大半夜不睡觉，跟段九娘坐在一起，听她乱七八糟地讲陈年旧事，却又觉得又新鲜又亲切，一也不嫌她脑里是一锅熬了十多年的糊粥，一聊聊到了天亮。

周翡骨悚然，觉这门派不像教徒弟，像养蛊。

寻常息都如，有的宁静些、有的暴些，可是这息却仿佛一柄剔骨钢刀，不由分说地从骨中穿，横冲直撞，所到之，便似乎给人剥筋似的。

段九娘就跟让鬼附了一样，一扫方才的“天真活泼”，双手抱在前，居临地看着周翡疼得吭不声来，面无表：“枯荣手‘外有别’，我练的是‘枯’，真气注你，便会翻转成‘荣’，生生转不息，你只要是能过去，就能练我师兄的功夫。‘枯荣手’中，枯手虽然更狠毒，但归到底，荣手更厉害，只不过克化的时候吃的苦也更多些，当年所有练荣手的同门，一年之就死得只剩我师兄一个人了……可惜我师父那混账一个人只肯传一门功夫，枯荣手相生相斥，我跟我师兄一枯一荣，没法互相传功。”

段九娘便怒其不争地看着她叹：“你爹……”

周翡只觉得周一麻，随即一难以形容的古怪真气自上而地她奇经八脉之间。

老仆妇听见动静，连忙从厢房中跑来，见周翡脸上已经没了人。

痛，一一将那乱窜的真气行收服，倘若不能收服，就得走火、七窍血而亡。等三年基础打完，后面就是锻，锻就更容易死啦。我师父常说，没断过的骨都不结实，又过了两年，就只剩我和师兄两人了！”

好不容易睡了

段九娘就跟诈尸似的，“腾”一站了起来，冷冷地说：“去四十八寨什么？守寡？”

老厨娘目瞪呆：“夫人，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