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故沨说：“当然记得，小时候你总带我来这儿冰车。我得不好，被人笑话，每次都找你哭，你就带着我，那帮小孩一看你来了，都不敢再说话。”说着噗嗤一笑，扭看哥哥，“这样一想，哥，你从那个时候就是个煞神了，说实话，你得也不怎么样。”

两只黑背白腹的喜鹊和一只剪刀尾巴的燕掠过河面，带起一阵清风。石故渊坐到妹妹边，眯着睛远望，随问：“威廉怎么没来，我以为结婚这种事，你们两个应该一起来找我商量。”

石故渊专注地凝视着妹妹的脸，久到石故沨有些不好意思了，才说：“……傻样儿。”

石故沨说：“你不了解他，他是有儿孩气，但他同样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石故渊拍拍她的后背，等石故沨直起，他问：“真的不需要我跟威廉谈谈？”

“你刚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石故沨故作忿忿，当场将果糖当她哥，放嘴里大卸八块，然后伸平手掌；破碎的果糖变异成了糖，从她的尖上蹦不疼不的激烈：“你就骗我，快儿，把礼拿来！”

“他突然跑来找我，的确很鲁莽，但是我没想到，他能陪我这么久——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习俗，他都没交到几个朋友，”石故沨说，“让他持来的动力是我，我怎么舍得不给他回应？”她低，又说，“我不讨厌他，可能在英国的时候，就喜上了他，只不过我从小的理想伴侣，是以你为模板的，哥，他没有一儿像你，我却喜他，这应该就是truelove吧。”

“别动，发上有东西，”石

石故沨伸手臂，攀上石故渊的肩膀，轻声说：“哥哥，这些年来，谢谢你。”

石故渊笑着摸摸石故沨的发，变戏法似的，从石故沨耳后掏一块儿果糖：“给，订婚礼。”

石故渊眨眨睛：“谁让你说结婚就结婚的，我哪有时间准备？”

石故沨皱皱眉，胳膊肘往外拐：“他怕你的，我跟你说过。”

石故沨愣了愣，珠一歪，考虑完说：“也好，我听你的。”

石故沨糯糯地说：“哥……”

石故沨叫起来：“什么啊，太敷衍了吧！”

石故沨眶微微湿，她哥不是一个轻易外放的人，过于敛的心事，很难让人对他真心以待。但其中绝不包括她，她幼小的记忆里没有父母，只有哥哥，她的哥哥拥有着寒冷的冬季中最温的怀抱；她谢养父的馈赠，但是很抱歉，在她心里，她哥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好最好的男人。

脆利落的骂语背后，是千回百转的溺。一枝柳条虚虚实实地垂在石故渊的肩，好似姜太公的鱼钩。石故渊掐断了一小节，在指间绕成戒指，然后说：“结婚太草率了……先订婚吧。”

沨一瓶冰镇矿泉。

石故渊说：“其实是我偷偷给了他们儿小教训。那时候你才六岁，什么都不懂，我却要去京城上大学了，我怕他们趁我不在，会继续欺负你。”他也看向石故沨，无限慨，“一转你都这么大了。”

石故渊不再作声，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他指向前静静的河，用一种陷怀念的缥缈气，轻轻吐字：“小沨，还记得那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