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故渊无言以对。

石故渊自嘲地说：“这话真是一针见血，扎得我心疼。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家人，什么的东西，都绕着你们走。”

得乐的回复十分烟火气：“你离得了吗？”

与我听听？”

得乐说：“佛家讲往生，讲成佛，但失去的时候，该疼还是疼；说白了，我们也是人。佛法里也有关于的偈语，但佛家的是大，是对芸芸众生的，不单单只对一个人。这种不是无条件的，所谓广结善缘，归究底仍是为了自己，为了成佛，为了来世的福报。”

沉默中，得乐给他添茶，说：“明天普法寺有一场法会，既然有缘赶上了，不妨听完再走吧。”

第五十八章

刘勉苦婆心地说：“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石总交代的，小公啊，咱就别闹脾气了，你知不知腾空现在在市局那儿是挂了号的，石总脖上一直架着刀呢，这些他都不跟你说……”

石故渊盯着黄汤中浮沉的茶叶，半晌，对得乐笑说：“师父，你瞧我要是家，佛祖收不收？”

得乐说：“尘缘未了，家也是假的，自欺欺人。”

郑稚初火气猴似的蹿到作威作福，一拍桌，嗓门趴猴背上，跟着蹦去了天花板：“这不跟我说那不跟

刘勉说：“是我发自肺腑的。”

刘勉把这种畸形的关系归类到兄弟恩怨，自动编写了一渴望获得关注和承认的小弟，与不善表达的大哥之间的理大戏，于是跟郑稚初提到石故渊的时候，不免帮他说了几句好话。

石故渊说：“那我如今算不算离苦？”

这章的残忍在20世纪末屡见不鲜，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得乐看着石故渊手腕上，他送给他的菩提，说：“非也，无忧无怖不为人，平安喜乐是上佳。无忧无怖，怎能会到何为平安，何为喜乐？正如离苦得乐，有苦才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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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故渊一双睛朦胧有雾，以往他的睛深沉，望不见底，这一次，便是望都望不去了。

得乐了声“阿弥陀佛”，说：“由故生忧，由故生怖，若离于者，无忧亦无怖。”

郑稚初翻个白：“我和石故渊怎么着，关你屁事儿？那许萍是你亲戚啊还是她威胁你啊，让你这么费心？”

石故渊摇，笑说：“你这话说晚了，早儿说多好。无忧无怖，多好。”

郑稚初照旧不买账，细眉细地睨他，问：“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石故渊让你说的？”

结束中午的应酬，刘勉特地吩咐秘书推掉晚上的饭局，回公司任劳任怨地给糟心的小公讲理，明利害。刘勉一直对石故渊对郑稚初的态度颇有微词，说石故渊保护得太好了吧，也没见石故渊怎么和颜悦，两人仇敌似的见面就红，尤其是郑稚初，全然不懂尊师重；说放任自吧，君不见石故渊把郑稚初捂在手心里，偶尔翘起指开条，给他看看世界，那手指还在郑稚初上虚虚搭着，稍有风草动就赶紧合上。

石故渊喃喃地说：“一辈过得太快了，所有的愿望，都寄托在了辈。我是不想有辈了……你说人活着一辈，图个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