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叫住他，弯腰从桌最底的屉里翻一幅画来，画既没有装裱也没有卷成圆筒很好的保存，随随便便就对折折了起来，但是画纸一看就知是很昂贵的。

老大夫捋着胡，虽然只借着月光他看不清楚，但是那幅画他早就看过百千次，画纸中什么位置的楚问荆在什么，看上去有多大年纪，他都知。

萧天云老老实实的回答：“前天晚上突然问我了。”

萧天云：“我说暂时不能告诉你。”

老大夫正来，认认真真的歉。之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也是老了，什么都记不住，不过脑，唉……

他说：“这是恒最得意的作品，每年都要背着问荆拿来悄悄看上几回。当年我们两个人在山上逗留太久，山往回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所以我们都把问荆错认成了‘灵芝’，当时是在一棵大树同时看见你们两个，但是上背着的药筐都装满了，再挖人参很耗时间，就只带走了问荆，没想到后来变一个小男孩儿来……”

，看着周围的草木生了又死，死了又生，这些不重要，毕竟植总是生长在一地方，每天享受阳光和生长修炼就好了，并不觉得孤单。

都是、萧天云不曾见过的楚问荆。

萧天云拼命摇了摇，“不怪你们，师父。问荆因为你们得到了特殊造化，化形成功，又从小幸福的长大，这和在山林里随风长大是不一样的。”

老大夫：“你怎么回的？”

“他这个有没有可能恢复啊？”老大夫说：“照理来说，只要是记忆，都是存在于心深的，只是他暂时还没发现――对了，问荆是不是已经知了？什么时候？”

“如果早知你们是山的话，我们肯定不会这么让你们分开的，这都十几年了，算来是我们对不住你。”

这是恒师父的遗，萧天云小心翼翼的展开画纸，里面东一西一，细细碎碎的全是楚问荆，不过不是现在的他，是小时候的，从只有成/人一条胳膊那么大，再到杜壮那么大。有哭的有笑的，还有偷偷使坏准备要把蘑菇摘走锅煮的，再大一些就比较温文了，又看书的、练字的，还有老神在在给狗把脉的。

良久，萧天云沉沉的呼一气，就和上一次知楚问荆的遭遇一样说不话来，嘴唇却又蠕动着想说什么。

老大夫说：“这是他另一个师父画的，连着画了五年才画满这张画纸，给你。”

又过了一会儿，茶都冰凉了，萧天云一喝尽那杯茶，站起来，和老大夫说：“那师父，我先回去休息了。”

但是当侧有了另外一个伙伴的时候，就开始习惯了有人陪着。突然间，那个人走了，不仅走了还失去了过往所有的记忆，就好像这个还记着的人是个疯一样，这个疯脑补了一个人陪着他度过许多岁月。怎么能、心甘愿的接受这个事实呢？

他说：“我明白了。”

老大夫也陪着他沉默，夜里除了田地里远远传过来的青蛙乱叫的声音，没有别的声音了，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乱叫才显得十分的安静。

“你别走。”

老大夫：“……”看来这个徒弟还是个傻的，这和直接跟问荆说“你就是花盆里那颗蘑菇”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