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人，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负责。”

那里继承来的东西越来越挨不住时代的变迁，鬼魂绞尽脑汁给他主意，可他什么也听不去，改换面，无论对他还是对姜家来说，都比苦熬去更加艰难。

他并不觉得需要在这种事上找借，“既然你这么问，我可以一起回答你，因为我爸，我爷爷，我祖爷爷都是这个的，承父业，有什么可奇怪。”

“所以如今的场，你也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对吗？”

女人接着问，“那毒品呢？你知毒品毁了多少家庭吗？拿这种害人的东西来赚钱，你真的不会于心不安吗？”

他在鬼魂的提醒，只好把放来，不很耐烦地问来人，“说吧，你想问什么。”

对面的人微微一愣，脸上跟着好奇，“为什么？”

“坐吧。”他还算客气地朝对面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说到这里，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再纠缠去的必要，他接受会面，只有一个目的，“知我为什么同意见你吗？”

女人蹙起那双修得一丝不苟的眉，把审判书上那些令人发指的罪名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不甘示弱，“你说得对，杀人放火在你这里都只是小儿科，你走的路的确不少。”

“新世纪的曙光已经降临，司法系日趋完善，社会安全得以保障，违法犯罪纵使不能在短期从人类社会中消亡，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法律的力制约，挑战国家与法律权威的恶徒终有一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正如新闻里不厌其烦嘘播报的那样，风雨百年的姜家仿佛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他从轰轰烈烈，走到日暮穷途，终于也到了带上镣铐，在笼中等死的一天。

鬼魂拍拍他的肩膀，他服气了，也懒再跟人置辩。

那一年，他三十九岁，也是鬼魂跟着他的第十个年，那年姜家祸不单行，先是他小叔姜启琰铤而走险，行走货，后是他四叔五叔在港被人暗杀，紧接着姜家在政界最的关系被双规调查，公家的线人又翻他六叔洗钱的罪证。

他看到女人脸上惊愕不满的神，却并没觉有哪里不对。

女人满腔正义，“时代不一样了，这条死路你原本可以不用走到底，如今面对国家和人民的审判，你难没有一悔过之心？”

鬼魂趴在他背上满怀敌意地瞪着监狱会客室里正准备临刑访问的女主播，他伸手摸摸鬼魂的，鬼魂看看他，又乖巧地松开狰狞凶恶的表，缩回他背上。

他觉得有累，“小姑娘，行走江湖你不懂，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看对方拿着劲，似乎又要像电视里一样跟人谈法律，讲良知，“我承认杀人有罪，但死在我手上的那些人，个个也都背着数不清的人命，你可以说我罪大恶极，但姜某人还是那句话，我问心无愧。”

鬼魂捂着他的耳朵低声说，“我的姜爷，这里是监狱，不是姜家堂了，好歹有个囚犯的坐相，把二郎放来。”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的义已经过时了，即便真是恶人，也有法律制裁。”

他听了哈哈大笑，明知故问，“小姑娘，我走的路多了，你问的是哪一条？”

“听说是你报的浦碎尸案，你是个有胆的女

女主播拿着提前备好的稿，就班地提问，“能不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