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陪你一世。」「报恩？」

「回」字没有说，被他堵了回去，用唇。

，清甜的香气盈了一室。

酒气上冲，苏凡手颤得拿不住酒杯，扶着桌站起，拖着脚步要往里屋走。报恩，为了报恩。为了报恩留来，留到今日，是为了报恩。何以堪？

「那木，从小就板着张棺材脸，连笑一都不会……本大爷不过是偷吃了山那边秃驴家的一块熏肉，就挨了他一顿板……」

「嗯。」

苏凡喝着酒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兄长的个太敛，敛到连自己的幼弟也不知该如何关怀。

「所以你就来了。」

「苏凡、苏凡，我……我都不知你会不会回来……」

篱清，他的大哥，也是一手把他带大的人，为兄为师亦为父。

篱落停住了喝酒的动作，有些茫然地看着苏凡，「你回来了。」

酒能让人把心里藏着的事都吐来，话匣一打开就收不住，一路滔滔不绝地讲。大概是醉了，东扯一西拉一段，连贯或不连贯，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东西。

笑，有些挂不住。苏凡忙低喝酒。

「苏凡、苏凡，你这个书呆……」话锋一转又绕到了苏凡上。

「我家。」篱落也跟着喝了一杯，里的淡金一闪一闪，「我大哥酒窖里最宝贝的东西，一共才存了不过十小坛。往年非要逢上族里的大典才舍得拿来分几。小气！」

齿间还留着酒香，他又渡了一来，迫不得已张了嘴。游，打着转儿在中肆意挑逗。喂来的酒沿着嘴角淌来，他就用尖了，再贴上来，半息的余地也不留。

许久才松开，唇还紧贴着，「你说走本大爷就得走么？谁准了？我要是想走就早走了，你是为了

桌上放了只小酒瓶，纤长细白，瓶上勾了几杆绿竹，幽碧的颜很衬当的时节。瓶边摆了两只同款的小酒杯，同样画了几片竹叶，一边一个，好像二人对饮时的样。只是桌边只坐了一人，独酌独饮，另一只杯里空着，显然是在等着谁。

苏凡只微笑着听，间或啜一酒。听他说他山中的兔走鹰飞，老鼠嫁女；听他说林中是如何地四季分明，雨绵长，冬雪无声；听他说他的大哥，狐族刻板严厉的王。

「大哥说，你我命盘相护……因为你，我才能躲得了天雷。」

「嗯，回来了。」苏凡在另一边坐，伸手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冽，微甜而不涩，彷佛长途跋涉后掬起的第一山泉，后劲也是绵绵地，鼻息间满是芬芳，「这又是偷了谁家的酒窖拿来的？」

「你知不知，你是我的贵人呢……我大哥说的，那天，天雷，要不是你，我就连魂魄都不剩了……」

「学生，学生不过举手之劳。侥幸相遇，如此盛实难承受。不敢劳大仙如此委屈。你……你还是、还是回……」

一怔，脸上却笑开了，就着篱落伸来的手把杯中的酒喝了。嘴上说不慌，终究没那么大的自信呵……酒里的甜，甜到了心里。

「老是被他从小打大的，死棺材脸，多说一个字会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