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这些玩意儿值十二两七钱？你爷爷师父家要多少有多少！龙泉窑把杯、哥窑菊盘、古月轩的珐琅彩描金瓶你爷爷当着玩样摔也从没人说过个‘不’字的――你这算什么东西？就这破玩意儿？！凭什么？太欺负人了！”

“这位公脾气也忒大了些儿，小店好象并没有绑着公坐来吧？”清泠

“你这是什么价？！”我用力敲――用筷，用手的话肉痛。桌被敲得天价般响，我吼起来伴着那节奏亦颇声势，“瞧瞧，瞧瞧，不就一条鲈鱼吗？要说现的时价鲈鱼三钱七分一两，这条鱼重约是八两二钱六分，葱七个铜板一斤，姜五个铜板一斤，醋一铜板一两――就算你那是江西米醋翻十倍好了，酱油倒还有些名堂，红花酿，算起来用不到五钱，小爷我大方儿算你七钱银好了，再加上本地的米双酒……加起来本钱总共五两银好了，其他我可什么都没要哦！――这种酒生意的赚上百分之七十已属暴利，照那样算这条鲈鱼叫上十七两已是天价，你收到二十两小爷我都不吱声认了，你现在收多少？一百两？！凭什么收一百两？讹诈！分分明明就是讹诈！”

我一时语。菜时那块牌上的价我是看了，就没细想，看到一百显的念着一百个钱，心想鲈鱼这个价怪公的，要不是刚从另家吃了早茶过来肚里实在不我还想多几个让相思多破破财，也算是对他害我的小小补偿。

花用……嘿嘿！

――否则怎会遇上这么不讲理的事儿？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你？”想不到那小二招呼客人时懒洋洋的，遇上吵架的场合反招一亮，整个人鲜活了许多，活象尾久置鲍鱼肆难得翻一次的臭咸鱼。只见他把巾往肩上一搭，双手当一抱，大大声地吆喝，“这店里定的牌价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谁蒙你坑你了？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英雄楼来的都是些跺跺脚就能让你站都站不稳的狠角儿，没这能耐外边喝西北风去，一个铜板两碗大碗茶的排档满街是，没钱少来这儿穷掺和！”

假如我今天一早翻翻黄历，也许会看到黄历上写不宜门、忌诉讼、防小人、钱财败、寻不遇总而言之大凶，非吉日。

“你说什么？！”我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没错，我是一心一意打算花光相思那家伙的家当，可不等于说在明知被宰的况我还要伸过去给人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见血；现在不是心痛相思的荷包是否会大血的问题，而是为了不被人看成大凯，我必须――拒宰！

为什么那尾鱼游来游去游得这么悠游自在？要不它看上去运动量足、活泼可是肉质鲜的保证我也不会想到去吃它……要是相思和由冰在这里就好，那两个死人为什么该他们现的时候总闪个没影，不是串通好了要看我难堪吧？

我越想越气，“啪”一声大力敲击之，筷摔断了。“一百零一两。”红嘴白牙，从那厮里吐的字儿我一个都没漏，当气得我重重一拍桌，这使足了吃的劲儿，手心麻辣辣的，“砰砰啪啪”一阵响，桌上的碗碟全被震到了地上。“一只青花釉海碗、一只官窑碎纹碟，再追加十二两七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