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听了那么多遍，他谙熟于心，周澜最后一个音符悠然落，杜云峰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酒杯递了过来。

黑四儿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有些东西他用不上，他睛一咕噜，军师肯定喜，就送到前边的小二楼，比如钢琴，比如歪脖拉的琴，还有一张枕底压着的周澜的照片，一并送过去了。

杜云峰轻轻的踱着步，打开酒柜拎一瓶洋酒，缓缓到六棱的晶杯中，他拿起一杯靠在门边自饮，外面夜已经降临，天空中有月牙。

杜云峰气急败坏的嚷嚷：“吃什么吃，听小夜曲呢懂不懂，看你就不懂。”

周澜从厨房端了一碗稀饭，顺拿了一又又长的擀面杖，兴致的了文昌阁。

衣冠整洁的周澜端正坐在琴前，双手对撑，十个手指被他压了柔奇异的角度，葱般鲜修长，指尖微翘。杜云峰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有摸有样的学，一阵的清脆的骨节响。

他想要的好家样。

杜云峰在距离周澜极近的距离了懊恼的闭上睛，他猛一回：“大什么大，不会敲门啊？”

难得的好气氛被破坏了，杜云峰一个深呼稳定绪，打算重新培养，刚刚把笑脸挂上，没料到周澜突然又起：“对呀，该吃饭了！”然后也不回的跑了去。

“好听”杜云峰拾起自己的杯与他相碰。

杜云峰觉得自己对他的在变，变得更深，本无法自。

月亮永远都不会变，今天的月亮是昨天的月亮，也是很久以前的月亮，就像钢琴的曲不会变，同样的曲，少年时一样的夜晚，他回过，周澜的背影随着弹琴的姿势在微微的动，他长大了，已经是十九岁的青年，风度翩翩、相貌堂堂。

“好听么？”周澜接过酒杯仰起。

“门、门没关，吃、吃饭……”金小满挠着胖脑袋解释，他怎么知屋里突然上演这呢，刚才听见钢琴不响了，就赶紧过来喊开饭，一会都凉了。

程家大院是个新世界，很多好玩意，前边的二层楼成了周澜和杜云峰的专用，其他亭台楼阁弟兄们随便选，看上哪间住哪间。

这样的夜，这样的人，周澜觉得这首小夜曲实在是适合。

“大、大、大……”金小满站在门，结巴的从大喊变成嘘声。

周澜很久没碰钢琴了，一只手握拳放在唇边思考了一瞬，然后十指分开落在黑白分明的键盘上，音符缓缓淌而，节奏舒缓，起伏轻柔，这曲杜云峰在几年前听过，在天津周家大院里，周澜喜常弹这首曲。

黑四儿就看上了程月芝那间，大姑娘的闺房最净，金小满没抢过他，磕磕巴巴嘀咕了好一会儿。

钢琴放在一楼的大厅，杜云峰斜靠在钢琴侧面，一挑手指，打开了黑漆反光的琴键板。

杜云峰少年时好动，但总能安安静静的站在弹琴人的后把这曲听完。

“不、不懂……”金小满趁着杜云峰没冲屋来揍他，扭就往厨房跑，心想大哥以前只有听小浪曲的时候才不记得吃饭，如今和军师在一起真是越来越有格调了，对着一架破木琴就饿了，自己赶紧回去先吃，吃完躲起来，今天可不能再在杜老大前面。

周澜说话时嘴唇湿，透酒的光泽，红滴，杜云峰忍不住弯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