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恐怖、复杂、冷血……不论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周澜其实都不在乎，他的坏无限多，他的好非常有限，但这有限的一，他毫无保留的都给了前这个人。

这个问题，直白而简单，是或者不是。

“但是，云峰，你听我……”

“是我”他回答。

他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

杜云峰痛苦的闭上了睛，面的肌肉因为咬牙而冷峻异常，棱角分明，所有的痛苦从大脑直心田，仿佛刹那间，他的世界断为两截，前边是各种堆积如山的幸福，未经任何转换，所有的幸福翻转了天使的面目，显鬼的爪牙，将他碎尸万段。

但这个想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杜云峰已经红了，他他，但他不能让杀父仇人活着。他的大脑介于一片混乱和一片空白中的某个蒙昧地带，矛盾纷繁复杂，此起彼伏，大脑的主人暂时的失去了掌控，唯有他二十多年的百善孝为先的人生观本能似的浮面。

“是你吧？”杜云峰睛红了，那个怕死的女人自己都求死了，他已经替周澜想不任何借了，他声俱厉的追问：“你一直在骗我是不是？”

而周澜自己心里明白，他不会朝杜云峰手的，就算杜云峰会反过来朝他开枪，就算多年来他周澜杀人从不心慈手。

她就有一线生机。

周澜赤手空拳的面对着二人，他无法再沉默，他设想过这一天，但是没想过这一天真的会来，来得这么快来，他眉神暗淡，诚恳的说：“云峰，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

是我――这两个字他从不正面回答，不是于心有愧，而是不想平地起波澜，不想节外生枝，毕竟现在一切好好的，这个“好好的”又是多么的来之不易，那是生与死换来的，血与火里来的，但今时不同以往，他躲无可躲了。

当“是我”两个字斩钉截铁

伴随这个声音的一来的是杜云峰的目光。

很久以前，他就决定过，如果真是那个人杀了他的父亲，他会亲手杀了他，然后陪他去死。

二姨娘肝胆俱裂的喊：“你有胆杀人，你别抵赖，你就说老杜到底是不是你活活烧死的？”

前后夹击之，魂魄几乎都被震了，周澜手捂，前一阵白发，好一阵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他本能的连带爬向后躲去。

他的声音轻而定，随后迅速的一，像是在肯定自己刚才说的话，周澜声音大了起来：“是我烧死了老杜。”

周澜解释的话刚了个，就被杜云峰踹回了肚，对方飞一脚，结结实实正中，他仰撞到沙发，那花梨木的扶手被动成为一把凶，重重击打在他后背上。

颤抖的枪缓缓抬起，这次不是威胁，是真正的杀意。

他也是个至至的人，他很他，多少次，宁可自己死，也不想他危险。

竹绕床的成长，并肩战斗的过往，相濡以沫的日常，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已经不需要言语的沟通，一起势一抬手，便知对方的用意。周澜心思细腻，他对杜云峰的了解比对自己的了解还多，对方是重重义的，他心知肚明。此时此刻，他上每一个汗孔都在提醒他，杜云峰当是极危险的，在所有的故人故事关系没掰扯清楚前，杜云峰真的会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