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汽车驶司令总的大门，如果细心观察，人们会发现这台黑车发生了一变化，来时保安团的车牌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日本关东军司令奉天总的白底黑字车牌。

团长又恢复了冷淡相，与刚才辩若两人。

“我保安团此次元气大伤”周澜微微躬，双手垂在两侧，是个晚辈对长辈的谦逊姿态，“我能有今天，都是今信君的鼎力相助，生意上的事有您关照，我不过是跑跑。”他顿了顿，在对方的目光里看到预期的期许，“但是男儿有志带吴钩，东三省都是大日本帝国的中，慕安有心为今信君更多效劳，还希望您能多提。”

再加上他今天见识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团长，本来非常斯文冷淡的人，变脸似的，换上另一副卑躬屈膝趋炎附势的面孔，不，何止是面孔，简直是举手投足都带着急功近利的气息，整个人换过魂似的。

周澜立正，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我完全听从您的指挥，从此后，您指哪我打哪，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团长明明以前不和日本人打交，怎么杜副官一没，团长和变了个人似的？

今信微微抬仰望着他，这一刻，他期许了许久，以至于真的发生时，好像都不是真的，他压着最后一激动，平静的问：“你能为我什么？”

李国胜第一次给周澜当司机，以前这活轮不上他，他都是开着另一辆车，带着一车的战士，护卫团长的车。所以他的技术要领是反应及时，动作迅速，观察前车四周的安全况，至于自己车里乘坐人的舒适程度，完全不在考虑范围。

汽车行驶到鼎昌饭店外，周澜的目光微微一顿。

“我一直担心你的”今信像个普通家庭中稳重的长辈，伸手，自自然然的拍周澜的肩背，“慕安，你真的瘦了很多，我这里有长总送来的人参，你应该用得上。”

“谢谢您。”周澜谢后起站立，面对端坐在沙发上的今信，他微微弯腰，诚恳的说：“其实今天来，不仅是谢，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事相求。”

那意味从此后，这辆车可以在这个日军密布的首脑机关里畅行无阻，也意味着车里坐着的，是关东军的“自己人”。

透过正中的后视镜，他心虚的往后坐瞄。

“什么事？”今信知觉正题就要来了，他波澜不惊，依旧和蔼：“不妨直言，我能办得到，一定尽力。”

饭店门，上车客人多，一对年轻的夫妇横穿大，正走神的李国胜一个急刹避让，自己

城区路平坦，只是傍晚路上行的人略多，偶有其他汽车，并不算难行，在大东正街的繁华街上，李国胜却开的磕磕绊绊，东一脚西一脚的急刹车，简直把福特开成了丁丁咣咣的蒸汽火车。

前的今信雅晴与他认识的其他日本鬼也不同，谦逊有礼，十分和蔼，交谈的两个人都如沐风。

卫兵脑袋上的两块“布帘”依旧随风摆动，像日式酒保店门半长不短的门帘。他们立正敬礼，抬目送汽车渐渐驶远。

然而光溢彩的外面世界无法打动他，幻彩沙一般，徒劳无功褪去。

小小的后视镜里，只能看到周澜以上，他侧脸望着窗外，面无表，霓虹灯彩变幻，浏览过他的脸颊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