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的都要怔了。

贺驷怕他，怕就多留心他，留心多了，就吃错药了似的喜上了，他喜这种巨大反差，表面一个人，里又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给我，”周澜说着摘掉白手套，朝医务兵一伸手，“纱布。”

正绑着纱布，周澜推门来的，屋里人的人立正问好，周澜压压手，大多是警卫班的人，他们班长受伤了，都跑来看望。

医务兵如蒙大赦，丢医务箱就去了。众人觉得气氛不对，也不知团长和班长这不阴不阳的唱的哪一，也都自觉自动的去了。

又拒绝了，他也没法制，于是没话找话：“贺班长，别紧张啊，你这伤在里，长好以后也看不见，脸没事真是万幸啊。”

“回去，”周澜命令，“坐好。”

“贺班长脾气大，”周澜一边挖苦，一边把纱布绕上了对方的，贺驷坐着，额正好到周澜，“一般人伺候不了。”

贺驷如坐针毡。

说完他就要走，贺驷着急，跟着站起来：“我和你去。”

贺驷也要站起来，周澜走过来住他：“你就不用了。”他的白手套带好了，眉间血迹去，赭石黄的大氅飘逸而笔，那是上好的日军军官呢料。

医务兵战战兢兢的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打手，手足无措的双手捧着把剪刀。贺驷伸手拿过剪刀，低声说：“没你的事了。”

医务兵没贺驷，动作没跟上，纱布松了，贺驷嫌挡睛就一把扯开了。

贺驷低着：“少说话，你快，我还有事呢。”

“别动，”周澜手上一顿，“我亲自给你包，你还不给面？”

看着周澜的时候，你绝对想不到他是能这些的人，但是这真的是他的，而且是亲手的，这种残忍，是他历经的磨难造就的，但更多的，贺驷想，恐怕是与生俱来的。

“我看你最近是脾

“我没事。”贺驷低声嘀咕。

贺驷心想你们是没看过他把一个大活人用擀面杖活活死的享受劲儿，当初贺驷带着人去文昌阁善后，本来想就是抬个死人来，结果那堆肉一见了光，贺驷就吐了――半年前，那还是能跟他对打的铁骨铮铮的汉，现在完全没有了人形，只是一堆骨断筋折的烂肉。

医务兵看看团长，又看看班长。

如果对方是鬼，他甘心他的走狗，如果对方视人命如草芥，他就心甘愿的助纣为。

贺驷运着气坐回去，医务兵刚想包扎，接到对方一记刀，拿的纱布又揣回去，

毫发无伤的周澜略略审了几个生擒者，知对方番号就不再多问了。

他虽然促，但他这多伤清理合还是细致活，并不适合速战速决。

“哎呦，”周澜笑了，“贺班长脾气还不小。”

本来那几个也是骨的，不肯自曝家门，结果周澜阴凉凉的就跟他们说了几种死法，让他们自由选择，在说到“从手指开始，大石磨慢慢磨，对了，还得加盐”时，有人了。

“我一会儿要去，建平不远了，我去实地看看地形，那是块难啃的骨。”周澜说，“看你伤得不重，我就放心了。”

这是贺驷后来听说的，警卫班的一个小战士，后来面无血的和他描述，团长说这些话时，别说敌人，连自己人都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