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年没几日，京都靠北，这个时节加上时辰尚早，街上还结了一层薄冰。路上行的车轮上都拴着防的铁链，蹄也包着薄布，坐在车里除了叮叮咚咚的铁链声响，便只能听见两句车夫赶的吆喝声。

第二日寅时三刻，正值一日中最冷的时候，两个小二在房中酣睡，李恒已经起了。李夫人也一同起来伺候了李恒穿衣。

“好了好了，我又不曾想过亏待他，还不能说一句了？”

“你这是什么话，小源本就到了学的年纪......”

虽是这么说，但是李恒莫名相信这孩的决断，心中也是有了主意。

“吁。”听到自家伙计熟悉的叫喊声，李恒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车了。

事困惑非常，烦请李伯伯解惑。”

林隙倒是万般客气，直摆手：“好从哪里说哦。老弟你走的忒不是时候，这院中本就缺人，老弟这么个人才前些时间一告假，

李恒想想自家夫人的脾，方才察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向夫人略表歉意，安抚了两句，才了门去。

李恒如此直白，便是没把他当外人了，谢宣便跑开了肚里那些花花，直言：“李伯伯，那梨花木有问题，若是行用来搭了看台，怕是会惹事端。”

“这几日圣期愈近，我又请了这么久假，怕是要晚些了。今日你差些人去置办些像样的吃，我约了鹿鸣书院的胡夫谈谈两个小儿学的事。”

“沧州自去年九月伊始，到如今整整四个月，阴雨连绵，泡坏了不少好木。花梨木虽是沧州特产，产量却是少之又少，若是平常年份，要拿今日那么多的木材也是吃力，遑逞这样的时节。那木材直径大，想来是用在王孙贵胄上的，若是稍有差池，只怕后患无穷。”这番说辞是谢宣在车上想好的。

两人一脚迈门，李恒便问了：“可是想问那花梨木的事？”

“李老弟，李老弟，你可回来了唷。”李恒前脚刚迈礼大院，后便传来了一声“亲切”的呼喊。李恒停脚步，回拱手了礼，“林兄好。”

“哦？何事？”李恒只以为是礼的事宜激起了谢宣的功名心，本以为他要问仕一事，谢宣此言一倒是让他有几分意外。

“告假这么些时日，猛的起这么早，倒真是不惯了。”李恒倒了杯茶漱，了眉心。

谢宣拱手，作礼，回了李之源的房间。

“不说老爷了，也是不惯的。今日老爷什么时辰回来？”

“什么两个小儿，不就是为了你那好兄弟的儿。”李夫人帮着李恒系好了腰封，咕哝。

李恒在车上看了谢宣一路，发现他自从看见礼的车便若有所思，惆怅了一路，本就打算问他的，如今谢宣自己提了，正好。李恒将怀中熟睡的李依依给了一边的麽麽，让李夫人跟李之源先回房休息去，这才跟谢宣说：“我们书房说话。”

“花梨木一事，是尚书大人手直接安排的，有何纰漏我是不知。不过，圣期将至，若是此时要上书换木，怕是不易。”礼的人向来各司其职，花梨木一事乃章显贵亲信所定，若无证据，他是不好冒然提的。“宣儿有心了，明日伯伯便回礼去查看清楚，这事儿你不消放在心上。这几日好生歇息，等待熟了，我便带你鹿鸣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