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倒影里,更显天地萧瑟。
墨金玄衫,云纹织锦,缀着金边。我瞧了一会儿,觉得有些yan熟。
“大少爷?”我试探着轻唤了一声。
那曲zi戛然而止,缓缓将苦竹笛搁在膝上。那人仍垂首低眉阖着双眸,看不清神se是喜是悲。
我几乎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人形容冷落,似有无边愁绪,和那个挂在长洛城外蠢兮兮dang秋千的二愣zi钟离zi虚也差太多了。
“君公zi?”他没有回tou,低声问了一句。
钟离苑与横联不共dai天,却在此chu1碰见他,真令我惊异,不由得问dao:“扬湖是横联属xia,你在这里不会危险吗?”
钟离zi虚低声笑dao:“我二弟都不将我算在nei,又会有谁将我视作钟离苑的人?”
我倒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兄弟之间的事qing,听起来关系不太亲近?
他一反常态没有见我便黏上来,甚至连看都不曾看我一yan,小心揣测dao:“你……心qing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好弟弟告诉我这附近有月尝笙的消息,我便chu来寻他。可惜没能找到……自然是很失落的。”他索xing背过shen去,抬手rou了rou眉心,说dao,“你先上岛罢,我过会儿便来。”
我告辞过便继续前行,登岛递了名帖。可惜的是,杨轻舟并不在岛上。
chu来迎我的是杨轻舟那个大大咧咧的弟弟杨溯,jin门便觉得来往人数少了大半,甚至有些门庭冷落。
“轻舟呢?”落座看了茶,我问dao。
“叫这么亲regan1嘛!”杨溯语气不善,白了我一yan。
“失礼了,抱歉。”我虚心受教,又重新问了一遍,“杨公zi呢?”
杨溯这才dao:“纵联最近和钟离苑打得不可开交,大哥乘机去添把柴火,扬湖的人带去了大半。”
“走得这么急?”我略gan诧异,几天前拜访之时,杨轻舟一句也未曾提过,难dao是临时起意。
“是啊,战况比我们想得更激jin些。这才半月,纵联青城上xia千余人已经屠杀殆尽,惨遭灭门。仁宗庙也死伤大半,过不了几日,这世上就没有青城和仁宗庙两个名字了。二少爷那边,锦官庭也元气大伤,覆灭是早晚的事qing。”杨溯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望着窗外寒枝dao,“本来过了立冬,不适合打仗了,大哥原想着明年初chun再北征。可照这速度,横联再不帮忙撑着场zi,只怕纵联即刻就要倾覆在二少爷手xia了。”
上次经夜谭提醒,我才意识到战事中拼搏厮杀的都是血肉之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么淡然的几句话,如今我听着也觉得沉重了。
杨溯又dao:“江湖许久没有这样大的变动了,端得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不guan胜负如何,再也不会是如今这样诸侯割据的僵局了,未尝不是好事。”
我毕竟是个局外人,不知其中利害,也分不清谁对谁错,只dao:“希望杨公zi不要chu事便好了。”
杨溯愤愤然捶了桌zi,冷笑dao:“chu事?他有什么机会chu事?!人家shen边有号称卧龙再世的天机先生,能谋善断从不chu错。不费一兵一卒决胜千里之外,当然是躺着等赢了。”
我不明白他为何发怒:“杨公zi有谋士?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杨溯搓着茶碗边缘咬牙切齿dao,“我看那人就是个神棍骗zi,大哥偏偏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每天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