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谢谢你。”摸着他乱蓬蓬的糙发，觉得他的可怜与迟钝中竟还有几分可。

丙戌仍没睡醒，又对着他贴过来了。

“好和啊。”癸卯也是许久没烤过火了，蹲在床边看着那雀跃的火星，竟有几分留恋这意，不禁微微了神，喃喃，“不过有些温度而已，竟有这么舒服？我还以为我早已经习惯了……”

丙戌面有些发红，紧拳傻傻看着他。

丙戌被他收拾了一晚上，可谓吃饱喝足改换面。癸卯满意地打量着，见他眉目如漆，短发更显利索，虽则带着病容，现在瞧去多有沉默寡言，不至于是个一便令人生厌的傻了。

昨天为他洗的时候，端得是冰肌玉骨，手生寒。这种天气，常人不觉得有什么，对他来说或许很不好过。

癸卯翻床去了隔，丙戌还在沉睡，看来确实累得不轻。丙戌这间屋的其他同僚，都嫌药味太重，又不愿见这个傻碍，都早早搬到了对面，这屋中便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独留了丙戌一人。

癸卯看着他上压着几层厚实的棉被，也有些心想试试，索钻了去。丙戌明明片刻之前还尚且冰凉的

剪完复洗了一遍，摆了一会儿，倒是好了很多，又将全了一边。丙戌与他同是少年人，量却上半个，肌肉也更加紧致结实，癸卯拿着，就能受这躯的爆发力比自己上太多。

癸卯盘起一条跨坐在铺上，抬手探了探他的温，果然一片冰凉。丙戌在昏睡中察觉到这温的源，忍不住靠了过去。

癸卯将他回被里打发他睡觉，丙戌静静躺着，睛却紧紧粘着自己，没半要休息的意思。癸卯等了片刻，不耐烦起来，了他睡，这才回自己房里去了。

次日癸卯照例醒得很早，窗外仍是明月悬。坐起，才反应过来这几日并无训练安排，便又躺回去了。

收了碗筷，癸卯看他脏兮兮油腻腻的样实在碍，又打温来着他想洗个。他的长发早结了团，梳理不开，自己也不会打理，只晓得从乱发里掏个睛看东西，实在稽，癸卯便自作主张一剪刀全绞了。

等简单的吃送了上来，癸卯扶着他喂了一些。初时每次张咀嚼都要吩咐，后面似乎终于领悟，渐渐顺畅了不少。

癸卯心想：倒也不是太笨，调理一也许还能回普通人。

师父说夜行是者生存的地方，癸卯第一次觉得这句话本就在扯。

“都说发肤，受之父母，毁之不孝。好在你我都没爹没妈，是没这个顾忌了。”癸卯为防他乱动将他在怀中，边剪边说。他无甚经验，手艺自然不好，剪得参差不齐跟狗啃过一般，罢了推远一打量，“哎，真丑哈哈哈哈哈。”

真可惜啊。

新年伊始，正是最冷的时候。窗外簌簌作响，飘起雪花来。夜行中人个个耐力极好，日晒雨淋都是寻常，自然不畏严寒。癸卯瞧着二郎静静看着落雪，忽然想起隔那个傻来。

换了一盆炭火和几床棉被，在丙戌脚边燃，屋中渐渐了一些。

癸卯失笑，将他推开，又从他枕边翻一枚彩筹，自言自语：“你要是熬不过这几天，这些留着也无福享用，我就先替你作了主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