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咳嗽着，有星的鲜血溅在地上，渐渐成了片。

凤岐起初只是咳嗽几声，渐渐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又举起酒坛，陆长卿听着他咳嗽，整颗心都在随之颤抖。

那声音是如此低柔，却又仿佛不带一丝。陆长卿恨不得掀开他的面，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表。

凤岐数日来终于开，“你非要这么羞辱我不可？”

陆疏桐，你若听见你的弟弟如此羞辱我，你真的会拍手称快吗？

他抱起酒坛，用酒把鲜血咽。

“贱，你不怕死了？”陆长卿全然不似平日的无动于衷，额青筋暴起，“你给我回答，说话！”

太宰慎叔同跪地沉声：“殿，请您念在栖桐君的面上……”栖桐君是陆长卿兄长陆疏桐的别号。

疯狂的男人，修长挑的，拎着酒坛仰面痛饮……就连这样的场面，都让陆长卿到一种冲击心底的恣意的。他忽然发觉，不论这男人变得如何，他都始终觉得他很丽。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凤岐忽然听见陆疏桐的别号，心一酸。也不再多说，跪在地上就去酒渍。

陆长卿只恨自己又被他的迷惑，想起他方才舐靖侯手指的模样，怒火中烧，将一只酒坛拎起，把酒倒在脚地上。“你这么喜酒，就把这些好好净！”

可那脸上着青铜面，只有一副仿佛嘲陆长卿一般的稽笑脸。

不只凤岐，连慎叔同和两个武将也是一愣。

“庆侯殿的命令，到底是酒，还是喝光亭中的酒？”凤岐柔声问。

凤岐颔首，又一句话都不说了。他拎起剩的最后一坛

他被呛得咳嗽，咳嗽完了又继续喝酒。

陆长卿呆呆看了一会儿地上的血迹，忽然发现它们是那么一大片，猛然惊醒，耸然起一把夺凤岐的酒坛，摔在地上。

他颤抖：“以后都不许你在喝酒……”

的蒲团上，捡起丢在一旁的外袍，重新穿上。修长的手臂伸衣袖里，微微扭腰，再套另一边的衣袖，削葱般的指尖从袖伸。陆长卿不明白，为什么即使这男人只是在寻常地穿衣，他都会看得目不转睛。然而肮脏的衣，丑陋的青铜面，为何都已到了这般田地，却仍是连靖侯都能看得他的丽？

凤岐怔坐片刻，朝陆长卿摇了摇。

凤岐低低问：“还要我喝吗？”

陆长卿的声音飘忽而清冷，“我兄长便是被他害死的，他若泉有知，定然拍手叫好！”

他若拒绝也就罢了，陆长卿不至于暴怒，然而他竟这样痛快地遵从了命令。自己曾经仰慕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声音平淡的听不，却是他一贯的腔调。于是陆长卿习惯地去看他的脸，想像以往那般从神中窥伺这个男人难以捉摸的心。

他拎起酒坛，把酒往嘴里倒去。喝光了一坛，又抱起另一坛，继续往中灌。他喝了三四坛，动作开始慢了来。

太宰与两个武将都不敢劝阻，那失势的国师余威犹在，见他不顾死活地喝酒，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陆长卿狠狠：“你给我抬起，不要再，把这些酒，把这亭里的酒都喝光！”

他不说话，也看不到表，陆长卿不知他到底在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