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敞开的窗的风摇动了烛火，蜡烛绽起了一个烛花，发“噼啪”的声响。陆长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凤岐，你即使死，也休想逃离我。”陆长卿对着尸静静地说。

凤岐额沁冷汗，冷冷：“药是你在茶中的，我现在站不站得起，你比我清楚。”

旧时明月映照着镐京的墙，未央中一片寂静。

“师兄，我推测陆长卿接来定是要刺杀公胥。”玄渊放茶杯，坐回位上“你在镐京时，可看在和栖桐君的旧交上提他一二？如今诸侯已经被祝侯召集起来围攻镐京，公胥若此刻被刺杀，更加激起怨恨；何况公胥若是活着，尚能对诸侯有所牵制。”

他放锦盒，为床上的男人掖好被角，披着青长氅朝杂役的住所走去。

玄渊淡淡一笑，“我不像你这么薄，即使是那样深你的人，也能痛杀手。”

玄渊站起跪在他面前，温言：“师兄，你站不起了么？”

他继续将锦盒中的香料涂抹在男人的躯上，冰凉颤抖的手指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肤。男人的脖颈上还残留着当时用金钗刺破的伤，掩盖在烧焦的肤中，隐约可见。

“玄渊，你心底真的希望我去靖国么？”凤岐忽然抛一句话来。

――若是哪天我死了，你可否把这坛酒挖来……不必多费力，只要把酒撒在坟上便好，我便是喝到了……

只要是那个男人，陆长卿都觉得丽……

那双深黑透蓝的眸深深地凝视玄渊底，这样灼目的势，在二人跟随师父修行之时，便最令他畏惧和厌恶。

凤岐目中古井无波，然而薄唇还是不由抿紧，他扶着桌起：“玄渊，我不会去靖国。多谢你相救，就此别过。”

玄渊轻轻拍他的背，把桌上的茶递到他嘴边。凤岐喝了两，中方舒坦了些。

思及男人说这句话时的景，陆长卿心中五味陈杂。

凤岐捧着茶杯并不回答。细长的梢因方才的咳而微微泛红，却偏偏有种艳丽之。玄渊心底十分清楚，他这个师兄的容貌，正合靖侯丰韫的胃。

阁床上的重重纱帘都已放，陆长卿蜷在这狭小的空间，静静望着床上被烈焰烧的残破的躯。那的铜面已经摘，搁在陆长卿手边，面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死气沉沉地望着阁床。

“休要再说……咳……”凤岐脸发白地说。他的师弟看似柔弱无害，却实则悉人心，刀刀都能在他的心。

凤岐合上帘，摇：“你为所困。”

陆长卿并不害怕这张烧毁的狰狞面孔，因为他知这张面孔曾经是多么艳丽夺目。白皙饱满的额，细长的眉，的鼻，笑微翘的嘴角……即使变成了焦炭，它也属于那个无人可及的男人。

玄渊坐在原地，啜饮着杯中的茶，目光温和地望着凤岐。

一步，两步，凤岐突然止住了步。他缓缓地蹲，慢慢前伏，倾倒在地上。

银的月华洒落，雪地上松柏的影随风摇曳，陆长卿的背影，分外萧寂。到了杂役屋后，果然看到几棵挂满白雪

然还是在乎他。”

玄渊眉弯弯，柔和一笑：“师兄，只要是丰韫想要的，无论什么，我都会送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