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玄渊的，他忙扶凤岐在榻上躺好。

寒风从窗灌，散凤岐的长发。他面平静异常，合上，仿佛雪地中的狼，在默默等待什么。

玄渊熄了灯，径自睡在了窗前的榻上。

凤岐微敞的领中，飘来一若有若无的檀香。

车行了数个时辰，日落时分了虞城。虞城在洛阳之西，亦是黄河南边的最后一个城镇。

凤岐病虚弱，赶了一天的路，此刻一副疲倦之。玄渊自知得罪了他，用小勺盛了糯米喂给他吃。

“靖侯雄才大略，民如，只有这样的君王，才值得辅佐。”玄渊瞥着凤岐，目中一丝怜悯，“共王那昏君你保了他二十年，已经仁至义尽。或许陆长卿就是荧惑凡，燃中原战火。金钗□□咙里什么滋味，难好受么？师兄，你何苦至此！”

檀香是用以侍奉神明之，凤岐长年在观中，染上檀香玄渊并不诧异。何况他此刻的注意都集中在他师兄这张丽的脸上。有些人生来天资禀赋，才貌过人，凤岐所不费灰之力得到的东西，玄渊却往往需要卧薪尝胆才能求得。是故有一个念从小就深埋在他心底：终有一日，他要与这个男人一较，天为局，诸侯为棋。

如此想罢他又暗自苦笑，这只是他自己的心思，他这光风霁月唯我独尊的师兄，是不会低一顾的，即使看到了，也只会一笑置之吧。

他竟坐起了，整了整衣服，走到了窗前。

“师弟真是灿莲花，能将谋逆之事说的如此正气凛然，这些都是丰韫告诉你的？”凤岐深黑泛蓝的睛淡淡看着玄渊。他咙受了伤后，说话的声音便低哑了许多，然而说这话时语气中的嘲讽还是清晰慑人。

夜渐深，凤岐侧望着窗前，明月如在玄渊的睫上轻轻涤。睡着的样倒是和小时候一样，凤岐心中暗。他心中清祝，玄渊这一睡必定要到日上三竿才能醒来了。

“师兄，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到靖国了，我再找人给你好好看伤。”玄渊劝，“陆长卿那厮将你伤成这样，我决不饶他。”

人。他要你替文王守三代江山……三代，师兄，你注定要至死方休了。”

“师弟，对我药，你未免班门斧。”他不愠不恼，“我将迷药化在檀香之中，你便嗅不了么？”

“文王晚年病得糊涂，听了不知何传来的小儿歌谣，便信天上荧惑凡灭亡周朝，先是令抓捕镐京的小儿，接着又要杀自己的幼，若不是你死谏，他就真要当上杀死亲生儿的暴君了，和商纣又有何分别？共王的昏庸更是不用再提，然而若说周室衰落，着实从文王这一代就开始了。”玄渊毫不避讳地对先王大加针砭，“这样的昏君，难值得师兄你辅佐？你若在文王伏杀栖桐君时便弑王夺位，取而代之，这天早就大治了……”

凤岐微微一笑，把上的白狐裘脱，轻轻盖在

玄渊找了家客栈投宿，几个手把车赶后院，剩的人将二人送上了楼。凤岐被玄渊扶坐到榻上，随后有手端着饭菜送来。凤岐朝门瞥了一，心知以玄渊的缜密心思，晚上定然派人把守门外。

凤岐似是今晚也不愿再作争执，舒缓了气：“玄渊，可否扶我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