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卿话音未落，凤岐又咳嗽起来。咳的血止不住，溅上了陆长卿的镣铐。

“你哭什么！你喝醉了。”陆长卿蹙眉看着突然就泪满面的男人。他隐约觉得凤岐的神状态和平时有些不同，他熟悉的那个凤岐，是绝对不会弱一面的。

“凤岐你……别哭了。”陆长卿看不去，叹了气劝。他伸手，在半空中迟疑了一，又伸过去拨开黏在凤岐面颊上的凌乱白发。

陆长卿忿然：“紫菀饮喝了么？”

陆长卿惊讶地察觉自己对这男人竟然还是有念的。不他，竟还有念，凤岐虽是个人，却并非雌雄不辨，他可是个男人。陆长卿略微有些困惑。

“你就算想死，也不要死在我前。你愿意折磨自己就尽吧，但求你别折磨我。”陆长卿叹。

凤岐说喝酒，倒还真是喝酒。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速度虽不快，却是一碗接着一碗。陆长卿不知他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样的事，觉得他今天是一心求醉。陆长卿明白那种只想喝醉的觉，便也由着他。

见陆长卿又开始理睬他，凤岐的神才不那么呆滞了。

凤岐似是醉了，恍恍惚惚地一笑。玉山颓倒，雪发散乱之中的一笑，清艳夺目。

凤岐拿开掩的手，望着手心一片猩红，寂然笑：“……阿蛮，我也不知今夜为何要来见你。但是除了你这里，又无可去。”

凤岐仿佛看到了悬崖的那片紫花海，花海深躺着的尸正用血肉滋养着它们。他蓦然抬起，放声哭：“我不喝！我不喝！”

“你劝我，我心里舒坦了很多。你若不劝我，我却还想胡乱作践。不知今夜为何如此矫。仿佛就是想听你劝我似的。虽然知你恨我，却觉得只有你会在乎我的生死。这世上虽有千千万的人，却也觉得只有你在乎，我活着才有意思。”

陆长卿心中既到男人这副姿态十分恶心，却又知他若死了自己恐怕还是承受不住。对有些人的就是这样，明知不值得，却控制不了。

事的人。说是喝酒，或许要试探他什么。也罢，他曾为自己喝过毒酒，陪他喝一杯又何妨呢。

凤岐不知喝了几碗，不时断续咳嗽。他也不这咳嗽，反而用酒去压。咳到后来，却连酒碗都拿不住，只得用轻裘衣袖掩，放酒碗扶着地面咳嗽。

凤岐这套说法让陆长卿觉得他十分无赖，不由又发了狠，哼笑：“我为什么要在乎你，就凭你夺了我的国？就凭你把我锁在这鬼地方？到了这地步我还慕你的话，我简直贱到底了。”

陆长卿觉得，当他的天地还广阔时，他的心很狭隘；而当他的世界狭小了，他的心却反而变得宽大了。

“……我不喝。”凤岐息着说。

凤岐呆滞地跪坐在地上，不再嘶喊，泪却无声淌。

放酒碗看着他，陆长卿又叹：“凤岐，你这人生薄凉，又位权重。别人会敬你畏你，却唯独不会怜惜你。你若自己不知保重，还有谁会顾及你。”

陆长卿看不去，劝：“你这是有什么不痛快？有什么不痛快就说来，何苦这么个喝法。我住在这牢底，尚且知保重自己，你堂堂国师，凛不可侵，却反而作践自己。”

“我浑都很疼……”他胡乱用袖着脸，“……因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