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面窗紧闭，遮着厚窗帘，黑漆漆一片。谢戟借着门透来的光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便关严了门，亮桌上的蜡烛。

谢戟淡淡：“师父，庆侯不在这里，你看到的只是服用过量赤霄花产生的幻影。”

为首官员不多寒暄，便看门见山：“劳烦阁随我到镐京复命。”

昏黄的灯光中映了屋的狼藉，一瞬间谢戟仿佛回到了邯郸赵谋大夫府邸的小楼，只不过那时是凤岐走去把琼琚带了来，而现在却是昔日的引导者躲在这里。

“心一直都疼，赤霄花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疼？”这时他抬起了帘，凤眸惊艳一瞥，目中却无打采。

“师父……又毒发了吗？”

谢戟心思玲珑，明白这并非问讯这么简单，恐怕是久久抓不到人，他们要拿他人质，谢砚回来了。只是他明知如此，却又推拒不得。

“师父的目的，并非拉拢赵图，而是要离间他和丰韫。”谢戟说。

谢戟叹息：“师父，现在靖国发生的这些事，都是您一手策划的啊。如今您却一也不关心了么？”

“阿蛮，你吃，你吃……”

“如此韩魏两家结了梁，靖侯丰韫手中的三把利剑，其中两把已经自己打起来了。至于赵图，我听说，玄渊近日对他盯得很紧。”

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衣服穿得整齐，面上虽倦意明显，却没有方才房中那般萎靡。

谢戟来到正厅，见了来人的架势，知这一回打发不得了。

凤岐客客气气地与来使寒暄，末了却

空气中弥漫着一腻人的甜香，谢戟循着香味的淡，在屏风后面找到了人。屏风上挂着一条腰带，凤岐宽衣解带倚着屏风卧在赤霄花中间，银白的长发蜿蜒埋地上的花中，昔日神采奕奕的凤目半张半合。他手指间把玩着一支工致的翠玉嘴细柄烟杆，时不时吞吐一两云雾。

凤岐扯自己的手腕，手脚着地在地上爬了几步，指着墙笑：“小戟，你拿饭给阿蛮吃。”

谢戟：“师父，我去了。”他心底叹气，这一回又免不了数个时辰的盘问。谢砚是他的孪生弟弟，却帮助陆长卿逃狱，而重伤的霍秀一醒过来就立刻上奏凤岐放谢砚酆狱之事。如今的形势，对凤岐相当不利。有些见风使舵的朝臣，已经开始指责国师一手遮天，所幸凤岐素来谨慎，就连留深问政时也不去涉他任何决断，如此让那些朝臣们抓不到把柄。

自那一日被陆长卿绑在雪地里数个时辰，凤岐双受了冻，脚筋的旧伤恶化的厉害，从晕厥中苏醒后，就站不起来了。

“师父卸掉藏书阁的夜明珠时说是另有他用，便是这个用途么？”

凤岐并不抬，聚会神地盯着烟杆的翠玉嘴，仿佛那玩意儿能开花一般。

“赤霄花只能缓解毒发的疼痛，不能缓解……你的那种心痛。”谢戟蹲，把饭菜托盘放在一旁，轻轻握住凤岐举着烟杆的手，“今天听到了一个消息，韩要的儿失手杀了魏图的儿，在二人争夺……一颗夜明珠的时候。”

门外响起敲门声，童喊：“谢戟，王又派人来了，要问谢砚的事。”

“劳烦大人了，在收拾片刻，便随您上路……”他话音未落，就见小童推着轮椅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