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又怔住了，“你是认真这么说？”

然而阿寅却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巴净无须的少年垂着匆匆过路，余光却瞥见几个孩童正围着路边一饿殍。待他看仔细时，不禁骨悚然。

萧怀瑾愣了一，随即失声笑了，“我以为你要说谁，原来是凤岐。没错，国师或许是唯一一个在这种时候还能力挽狂澜的人，但是……你难不知，他已经中了赤霄之毒，神智失常了么？”

他几乎忘记了人察言观保持沉默的本能，一字一顿：“有一个人能救陛，能救千百人。”

那人一绿袍，清癯如竹，不怒自威。他默默望着地上那面目全非的尸，忽然竟拄剑缓缓跪地，“连本该天真烂漫的孩童都开始吃人，这是造的什么孽。”

阿寅笃定地，说的话掷地有声。

那些孩童手上沾满了血，其中一个人还在拿刀割尸上的肉。

“就算疯了，他也是凤岐大人。他是凤岐大人，他就能救陛。”

萧怀瑾似是没料到小寺人会回答。他一向对这个小寺人抱有些许好，是故虽然此刻心绪烦躁，也耐心问：“你想举荐谁？”

谢砚望着千军万，听着他的话，心中如即将征的战士一样波涛汹涌。这样不骄不躁，有成竹地说着谋划的陆长卿，与以往都不同，不同于渭边初见时的傲不群，不同于狱中的心灰意冷，而像是一颗打磨过的玉石，散发着柔和温的光芒。

少年想要扶起他，却又不敢，低声唤：“纪侯殿……”

他不过是心灰意冷，借着向小寺人阿寅发问而抒绝望之意，倒并没有真的想询问阿寅。堂堂侯爵，再无助也不会向一个小寺人求援的。

此时的大梁城经历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和长达一个月的封锁已是满目疮痍。靖国士兵不断在城搦战，饥辘辘的王师却也只能紧闭城门不敢迎敌。

“国师凤岐。”

几个孩童底冒着绿光，幽幽盯着他，一凑上前，一把抢了他的馒，几个人扭打这撕扯，把扯碎的馒往嘴里。

大梁城中，一片死气沉沉。夜如深潭，零星散落着几颗如鱼鳞般的星。公留深占了城守府邸权作行辕

☆、第四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节快乐！！！！

“他有馒！他有馒！”有人在嘶喊，巷里忽然窜许多人，都绿着睛朝少年上扑。

“不能吃人……”他嗓音涩，沉良久，从怀中艰难地掏一个冷的馒。

倾覆山河，君临天。这八个字本就拥有着神秘的力量，令无数英雄枭雄豪激，血沸腾，死生不顾，慨然以赴。

那个人遭王猜忌，受群臣诟病，见弃于野，但他在阿寅心中却是皎然如月，灵动如风。

他从没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却久闻他的大名。

少年面惨白，手脚无措，忽然面前人影一晃，剑花纷乱，饥民们被吓得四散而逃。

“住手……”他也饿得没了力气，尖细地叫了一声。

“已经撑不去了。”萧怀瑾撑剑站起，“阿寅，你告诉我，事到如今，还有谁能救陛，能救这城里的千百人？”

“陛不可能请一个疯来指挥战场。”萧怀瑾淡淡。

“我和纪侯殿一起恳求陛吧。”阿寅却毫不迟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