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之沉默地在他们床前坐了良久，侯爷看向他们的神永远是温和的，也只有在这种环境，李行之的无奈和痛苦才可以被压制住。

“哈哈还有呢？”南慕饶有兴趣地问。

南慕沉重地了，为摆脱自己文盲的不利地位，他最近也跟着喜一块学诗，不过他能目不忘，半个时辰背十几二十首诗不是问题，所以南慕一天最多也只肯花一半香的时间在这上边。

“没关系，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天亮了。”南慕打开盒，将一大碗阳

喜全然不懂他阿爹的笑在哪里，只觉得李行之这故事无聊，于是没多久就蒙在被里睡着了。南慕本来就易困，笑了没一会也迷瞪着睡过去了。

“你们最近有在读诗吗？”

喜睁大了睛，然后将脑袋埋了被里，接着又了一小圈，砸了南慕的怀里。

他越是害怕，侯爷就越想吓他，然而李行之对待喜还是很慈的，为避免喜晚上又不敢睡，侯爷搜刮肚地想自己听过看过的有趣的事。

李行之失笑：“对对对你阿爹那个是正解――有一年东先生被贬官至海南，海南不是有越王［注］么，东先生吃完越王，就将其敲成两半，然后着壳到晃悠，接着他还将壳寄回去给了他儿。而且他给他儿寄回去的信也大多都是什么：牡蛎真好吃，牡蛎太好吃了！”

灯火如豆，在案前熬了几个时辰的李行之又听见了打更的声音，他觉得前有些模糊，珠涩，一串哈欠就打了一颗泪来。

在桌上放了两碗银耳羹，然后接：“这些老秃驴里还不乏心歹毒的，一一个阿弥陀佛，又一手一个无辜的妖，我还见过一个抓了黄鼠狼，它给寺庙招来香火的住持，最后遭反噬，被啃的连骨都不剩。”

李行之起去给他拿垫：“我是心疼你又要陪我一起熬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是苏东吗？阿爹教我的。”喜天真地问。

“我……我害怕。”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堪堪只剩双睛还在外边，“我要听阿父讲！”

侯爷：“还有那首，‘一蓑烟雨任平生’豁达吧？‘也无风雨也无晴’豪放吧？然其实是苏老先生徒遇野雨，看着别人狼狈躲雨，东先生却十分坦然，他缓步徐行，并发：‘谁怕？微冷。’之慨，然而他回去后躺床上就发烧了。”

“哈哈这老真可。”

老皇帝的病反复，时好时坏，所以这些奏章就都砸到了他的侯爷府。李行之虽然心里烦躁，但是责任压在上，亦不敢不殚竭虑。

李行之笑：“那你知苏东坡吗？”

“有！”小喜骄傲，“他们到现在才学完千字文呢，但是喜已经学过了，所以夫就让喜先去背背诗。”

可惜最终他还是要回去，一个人面对着成山的奏折，任由烦躁在心里疯长。

南慕上裹着浅葱的披风，只手提着一个盒，周裹挟着寒意而来，他将盒放在了李行之的案上，接着打了个泪的哈欠：“你怎么把我也哄睡着了？”

南慕闷哼一声，不乐意：“李承晏你重死了。”

而那光影交叠的尽，钻来一个南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