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寒微微蹙眉，：“你当我是公报私仇，为了恼怒你胡作非为，才不答应的么？”见霍青张言，又抬手制止，接，“便是昨天未曾生事，我也并不同意。只是其时况特殊，未向你解释缘由。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己打断他的行乐，如今神志清醒，连自己对他的那般欺凌也轻易饶过，当不会太难说话。岂料凌飞寒不等他话说完，便已先条理清晰地讲明自己主张，是绝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了。

明明……明明方才还与自己呼相闻，任自己将手指深探索，便是踢自己一脚，令自己去那冰冻彻骨的寒池打捞项圈清洗东西，却也比此刻冷静得近乎全无绪好得多；便是责罚自己，囚禁、鞭笞乃至偿命也……

想通此节，霍青神

他看着凌飞寒，凌飞寒也正看着他，面沉静，神冰冷，并不回避他的视。他艰涩地了气，：“晚辈自知冒犯了前辈，但此事关系我师门安危。我行事不周，致使前辈生气，求前辈置责罚。便要我一命也罢，但求前辈莫要因我之过，不肯伸援手。”

一抹悒郁才袭上眉，便给他摇一晃而散。门中之事，原为家务，求助于别人不得，更为世间常态。既然求之无用，当却该速返师门，求诸自己了。

霍青不觉竟丧失了再向他央求的气力。他知凌飞寒并没有因为两人间发生的事故意刁难自己，只是那却比百般刁难还要更叫他难以接受。他受此影响，竟连平常的半伶俐机也没剩，默望了那冰雕的人一会儿，好容易生涩地：“不知……主尊师现在何？”

他却并不生气，没有气恼，却也没有一丝。在他里，这个霍青哪怕对他过如何过分的事，也本不值一哂。自然，霍青这个人亦无足轻重。

他从与凌飞寒过后，便一直以“前辈”称呼，此时忽然换了“主”，纵一样是敬辞，语气间却疏离了许多。

最痛苦的原来并不是一场重重的惩罚，而是被对方视若无，丝毫未放在中。

凌飞寒没有察觉他的绪变化，：“师父于五年前外云游，行踪无定，我也不知他在哪里。”顿了一顿，又，“师父纵在，也不能答应你的请求。玄冰孤立世外，第一条门规便是不得手他派事务。”

霍青心中焦躁，只想叫：你答应过我！然而这句话如泥鳅蛇鳝一般在心里钻来钻去，将那颗心钻得千疮百孔的，却也没有说来。

他几句话将霍青的路完全堵死，神仍旧淡然，也只是实话实说，并非刻意与霍青过不去。霍青听在而立，却更不是滋味，只觉凌飞寒越是清楚明白地看着自己，便越是离自己遥远。这种距离倏忽间便产生了，远到他便想放弃了所有尊严与鼓起，跪在他脚求他，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既然有违门规，他霍青何德何能，足叫为主的凌飞寒为他动摇？

凌飞寒没有计较他对自己过的事，反而是霍青无法释怀。他知于床笫间的欺凌要挟得来的承诺，对清醒的凌飞寒来说算不得数，就是他自己，也难再。然而他与凌飞寒曾那般亲密地纠缠厮磨，难竟能如此风轻云淡地忽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