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似乎料到他是在这片平地中跌落来，踩着草叶向前，警惕地搜寻着他的踪迹。他上除了烂作破布条的衣衫与钢刀，便只剩怀里墨玉印与凌飞寒收藏的那铜比较值钱。那女所为何来，实在是不作他想。

他一想到这里，便不由有些懊恼。玄冰奇功异术虽说弊端众多，但对于急功近利或别有所图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他离开应天门并不引人注目，要去玄冰这个目的也只有那位给他墨玉印的长辈与他自己知，却不知什么时候了行藏，竟给人盯上了梢。

那女走得愈近，忽然低“咦”了一声，：“是这里了。”原来走到他方才跌落的地方。

这几跟倒真将他摔清醒了，他忽然发觉自己先前的举动实在是幼稚可笑得很。

声音虽低，却是媚甜腻，如同贴在耳边细诉的人私语一般，竟是个女。

他这样一想，果然更想大笑。但风从侧边来，草木摇曳声中竟有些鸟飞狐走般繀縩响动。他不由一怔，心中察知不对，早伸手往腰间将短刀一握，臂膀肩背在刚才摔得片片乌青，却痛得他差惨叫来。

好在他还没叫来，不远已传来一声低低的自语：“奇怪，不见了？”

凌飞寒那样对他并不奇怪，他虽然觉着自己极是喜凌飞寒，但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两人有了那场。倘若没有发生那种事，难他面对着正常的玄冰主，竟会无端产生这种想法么？自然，凌飞寒乃是神志不清时才与他纠缠的，若是醒着，又怎会看得上他！

他这时也不想动，望着草丛空隙中透的漆黑天空，忽然想放声大笑。

再不起来，双脚一顿，形受先前冲势影响又往前掼去，顿时竟如双脚绊在一块大石上般猛地扑面跌。他脚又不是土石实地，这一跌落自然从树丛草笼上抛空摔了去，更接连在地上了好几个跟才止住势。极快的速度，那些树枝草叶竟锋利有如刀刃，在他脸上上划无数，一本就不怎么整齐的衣衫更是七零八落，狼狈之极。

霍青撞在地上，着实被撞得发晕，以致在地上磕磕碰碰连翻带时竟没法去控制，只得听之任之。待得停来，那摔得几乎散架，躺在地上更是连手指也动不了了。

霍青浑鸡疙瘩一抖，心中大为诧异，僵着脑却飞快运转，转瞬便猜到那女说“不见了”的正是自己。他从树丛上跌落来前刚穿过一峡谷，那女似乎跟在他后，转过峡谷没见着他人影，不免奇怪。

他们不过回归了原来的关系，自己实在没什么好气恨伤心的。相反，那段艳遇倒该算是自己来这一趟的意外收获才对。

他刚才全力飞纵，一力消耗得十之七八，此刻便是奋力一搏也无济于事。那墨玉印不单是长辈给他的信，也关系到玄冰门安全。他不肯还给凌飞寒，倘若给旁人夺去危害了玄冰的安全，他却

玄冰所山川中无一人家，普通人家女也绝不会半夜游甚至跟上他飞奔的脚步。她不是这周围的人，在此逡巡必有所图，跟着自己只怕更非偶然，再一细想，也许她会来到这里，都是追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