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中招倒的，留在脑海中的最后印象，乃是凌飞寒持刀横颈，冷厉乃至凄艳的

飞寒……真的生气了……

他举目一顾，霍青的钢刀与钱袋等零碎玩意都被他包好了收在枕边。他伸手拿起钢刀，想也不想，一刀破开衣袖。霍青昏迷中五指微屈，将那角袖抓在掌中，心意未减半分。凌飞寒如何肯见他如此，心一横，钢刀“夺”一声穿透衣袖斜床沿，连刀锋也并未藏拙，便向着霍青躯那面。完此事，他更不愿多呆片刻，纵一跃而门外，撞上送药来的伙计，几乎没吓得他跌碎手中药碗。

我怎会那么混账！

客栈中的霍青，便似完全被他抛诸脑后，再无牵挂。

霍青昏沉了两日两夜，第三天清晨睁开时，手里还攥着那一角割裂的衣袖，而腔腹如同被切开了又粘合的一般，几特别痛楚的“”之间牵错综复杂的疼痛的“线”，痛得他简直想重新把自己撕裂开。

那伙计颇为伶俐，得了银，喜得连连应声，闪屋去给霍青喂药。

药煎熬。折腾半宿，天已亮了。或许是凌飞寒一气息太过冰冷凛冽，没人多问一句怎么回事，既没人命，自也不愿申报官府得人尽皆知，倒都不约而同地瞒了来。

凌飞寒在他的兽行泪哭泣，要他住手，他却一意孤行，甚至拿在青楼中听的混话来调笑凌飞寒。

凌飞寒走到前堂，再与掌柜交代一声，亦留看诊抓药宽绰有余的银钱，自己孑然一了大门。

与第一次不一样，这回再没有什么借。他是当真罔顾凌飞寒的意愿，借酒行凶，将那冷淡傲却又不乏温和的前辈｀奸了。

凌飞寒却并无长住的打算，等伙计搬走木桶，清洗了地面血污，又换过染血的床褥与衣后，他关上门窗独自在呆了半晌，为霍青再度一回真气，令他经脉伤彻底稳定，便要离开。

52、

他一时还没有力气转，只瞪大睛望着帐，尽量让自己攒足劲儿，才能承受住想起凌飞寒时心脏止不住搐的疼痛与酸楚而不至悔恨得晕厥过去。

凌飞寒一把替他将碗端稳，心绪平复，自怀中取一块碎银交予他手，：“此人三两天便能醒来，我有事不得耽搁，便请你多加照顾，汤药餐万望费心。”微一沉，再自腰佩葫芦中倾一粒药，，“倘伤不稳，发烧胡言，将此药压于底化。枕边漆盒是外用伤药，一日一换，还请莫忘。”

但他直起腰，霍青一只手却不知何时在他衣袖上。他伸手挪动，那只手反而生力，得愈紧，并模糊呓语：“飞寒。”竟似昏睡中知晓他去意已决，以作挽留。

他从玄冰来时其实颇为仓促，连银两也是沿途联络的弟送上，衣亦没的换洗。此时割断半只袖，衣上又还沾染着血迹，形容便有些狼狈。他在客栈门只顿了一顿，便提气纵疾行，在一家成衣店随意买了衣衫换上，又带上一套换洗的，当即不停蹄上路，继续向东而去。

凌飞寒心一震，见他还不肯放手，着实痴得可叹可怜，却绝非自己意愿，不可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