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迟迟没给答复，贺迟取一件净衬衫递给他，促他先去换掉湿衣服。

这是一间寝房，古旧的步床置于东面，屏风半开半合在中央，西面是一方巨大的花梨木柜。

目之所及没有任何衣，郗长林狐疑地瞥了贺迟一，后者不再隐瞒，径直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虽说光线并不充足，但仍是能看清的那一袭绯红衣裙，丝织如云，清清滟滟曳地，迤逦繁复弧度，袖摆、腰间、前襟的暗金刺绣间微光轻转，攀上薄金片雕镂成的肩饰，又以洁白鸟羽缀，华无双。

说完，贺迟拉开旁边那扇柜门，这里挂着的是霜白舞娘装。

“你的专属化妆间，你的专属服装，为了不让你的男份穿帮太明显，每一件的设计都是领。”贺迟。

清新的山间空气灌，走室些微沉闷，郗长林扣好衣扣，忽然开。

“那我不是平白无故又背了一笔贷款？”郗长林瞪着他。

男人又是一笑，越过郗长林伸手将门推开。青年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飞快地从那半开的门中钻。贺迟紧随其后，反手关门。

想了一，郗长林才开：“因为我不值得有人这个样对我好。”

“是被迫贷款。”郗长林向来受不了他在自己耳旁低声讲话，蹙起眉躲了一，嘟囔。

“这也太夸张了吧，易清波这个角不值得这么隆重，她的总镜时长估计不会超过一刻钟。”郗长林偏望向贺迟，漆黑眸中细碎光芒闪烁，像是涟漪漾开的湖泊，“我也不需要专属化妆间，这太特殊对待了。”

贺迟轻轻笑起来：“反正时间很长，慢慢还。”

厢房中只余衣料轻微的摩声，贺迟靠在花梨木柜边站了一会儿，迈开步走去窗边，将菱花窗推开一扇。

“你为什

“为什么要用‘偏偏’这个词。”贺迟问。

“这是……戏服？易清波的花魁服饰？”郗长林睁大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柜里的这件花魁装。

“但现在我有了一个新问题，贺迟，你为什么偏偏选了我呢？”

“你认为该怎么办？”贺迟反问他。

青年敛着眸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屏风上轻叩，声音随着方才贺迟推开的那扇窗、窗外的细细凉风一轻缓而来，悠远深长，尾音却渐平，藏着些许茫然。

，凑到郗长林耳边低笑：“你不就是走后门组的？”

菱花窗紧闭，天光本就不甚明亮，房间更是暗淡一片，墙上字画模糊不可辨读，唯有角落的彩绘瓷瓶表面有模糊光泽微弱淌，静谧莹。

他拎着衣服慢慢吞吞踱步到屏风后，借着遮挡开始换衣服。

“是你的花魁服。”

“第一次来清名山的时候，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那么温柔，你说如果对每个人都温柔的话，本忙不过来。后来我明白了答案。”

郗长林在那件绯红的花魁装前站了约有十来秒，兀然发问：“如果我还不上怎么办？”

花梨木衣柜共六开门，其中四扇里都是戏服，另外两扇门后则是为郗长林准备的备用衣及其他品。

“这是我的房，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再说，钱已经花去，戏服已经赶制完成，就算你说不想要，也退不回去。”贺迟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