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定定地对他凝视了好一阵,直看得苏幕遮有些不自在,才微叹了气,重新
笑意。「你只需知
我绝无害你之心就够了。你若不习惯,就还是把我当成苏九罢。记着别把此事告诉小筑其它人,以免他人误会,以为我对断剑小筑有所图谋,平白起风波。再说我当年诈死离开了天一教,风声若
去,我的两个徒弟衣胜寒和师祭神多半会找上门来一探究竟。」
申无梦也飞快地上面
,又恢复了平素老态龙锺的样
,蹒跚着走远。
「是你!」苏幕遮素来镇定,也不禁脱喊了
来。他很肯定,自己十六岁那年便与这男人见过一面。毕竟这么相貌奇
的男人,任谁见过都难以忘怀。而且相隔十年,岁月却似乎并未在这男人脸上留
丝毫痕迹。男人的容颜,依旧绮丽
致得令人惊赞。
再孤陋寡闻的江湖人,也不会没听说过天一教的赫赫威名。苏幕遮不由得动容,正在寻思此人的动机,只听申无梦缓声:「慕遮,你无需多心,我不会对你和断剑小筑不利。」
师祭神居然也是天一教的人?苏幕遮大意外,还想再问个清楚,听到有仆役的脚步声经过附近,便忍住了。
衣衫鞋袜、发簪挂饰,都与弟弟所用的一模一样,均是苏幕遮为兄长添置的,以示他兄弟俩无分彼此,也正合苏未名的心意──穿如
一辙,即便他不慎被小筑中人看到,也不易被识破。
这个奇怪的男,为何要乔装成九叔藏
小筑?苏幕遮心
疑云重重,但深信此人既肯
手驱逐师祭神的手
,相救关山雨师徒,应当是友非敌,于是拱手问
:「请恕苏某
拙,敢问阁
究竟是何方
人?还有九叔他……不知……」
苏幕遮一怔,随即微笑:「你也留意他不少时日了,他不是都跟以往一样,没什么异动么?哥,你不必太担忧,依我看,他应当没歹念。」
他慢慢系好腰带,脑海里仍残留着申无梦适才那一瞥,想了想,决定还是得提醒弟弟一声。「那个姓申的家伙,我总觉得他鬼鬼祟祟的不太对劲。慕遮,你得多提防着他。」
「苏九早已病逝,我这些年来才能取而代之。」男人轻描淡写地一言带过,言辞虽然温和,却自有不容置疑的威严,目注苏幕遮,轻笑
:「我是天一教第三代教主申无梦。」
苏幕遮心有所思,也未留意男人唤他名字时的亲近意味,只是疑惑地看着申无梦脸上的微笑,:「申教主,恕在
蒙昧,你留在我小筑多年,是为何事?」他自觉问得甚是客气,但仍觉察到申无梦面
微变,并非动怒,竟是几分掩饰不住的失落。
男人被他堵在藏剑阁后的柳树,知
无法继续隐瞒,终于低笑一声,清朗醇厚,完全不同于往日的苍老沙哑。随后伸直了佝偻的腰背,全
上
的关节都发
细微的声响,彻底舒展开颀长
形。
「这缩骨术用久了,滋味确实不好受。」男人的目光也一扫昔日的浑浊,变得清澈明锐,迎着苏幕遮惊诧的神,缓缓揭
面
。
目送他背影离去,苏幕遮纵然仍有满腹疑团,最初的些微惊慌倒是被申无梦寥寥数语化解了。多年来他与这假九叔几乎天天碰面,早将之视为亲人。
他与兄长说着话,想到的,却是那天质问申无梦时的形……
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