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人固然疯癫，开的药方却半不糊。苏未名喝了十来天汤药后伤势已好了大半，虽然仍时不时地咳嗽，不再疼痛难当，只是一运气，尚有几分凝滞。

申无梦蓦然气不打一来。明明昨夜已经定决心不再让苏未名来扰他心神，可看着苏未名前一刻还笑地与白雁相谈甚，回却对他漠然置之，一莫名愠意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在他心底翻腾起来，忍不住言讥讽：「你的胃还真好，上回找个老女，这次又是个丑丫。看来只要是个女的，你都能笑纳。」

「等再服几贴药，苏公就能完全康复了。」白雁捧了药碗在凉，替苏未名兴。

申无梦哑无言。

白雁犹豫了一瞬，低声问：「苏公，可要我来帮你？」

苏未名也不抬，懒洋洋地嗤笑：「我又不是你喜的幕遮，我愿意找什么样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申无梦倏地将手中碗筷往桌上一搁，脸越加阴沈。

白雁追到门，却见申无梦在庭院一隅的槐树找了片净草地盘坐着，闭目打起坐来。她也不敢再跟这武功奇诡的怪人多说什么，伺候苏未名睡后，悄然离去。

白雁又喂苏未名吃了碗白粥，才收拾了碗碟告辞。

「苏公太客气了。」白雁赧然，初夏的淡金阳光落在她脸上，尽是羞涩。摸着药碗已不手，于是递给了苏未

苏未名刚想说不用麻烦，见桌对面正在缓慢的申无梦听到了白雁的话后顿了顿，表发冷，心想这淫可别心血来，又像藏剑阁时来献殷勤，便对白雁虚弱一笑：「那就劳烦白姑娘了。」

虽然不知申无梦为何拉长了脸，但看到这淫不快，苏未名心大好，连伤痛也仿佛减轻了不少，打起神跟白雁有说有笑，完全当申无梦不存在。

两人如今正坐在医馆大院中间的小池塘边晒着午后太阳。苏未名手里还抓了把鱼，有一没一地喂着池中数尾锦鲤，闻言向白雁笑了笑：「那还多亏白姑娘这些天来悉心照顾我，不然我不会这么快痊愈。」

「不需要。」申无梦冷冷一拂袖，竟了厢房。

白雁丑脸微红，轻声说了句不谢，接过药碗，细心凉了，才拿汤匙一勺勺喂苏未名中。

她一走，屋气温骤降。苏未名面对申无梦顿时敛了笑，又倒回床休息。彻彻底底的漠视。

他说的倒并非客套话。这半个月以来，申无梦只有用饭时会回到房，其余时候便似个隐形人对他不闻不问，衣起居全赖白雁照料。苏未名自是求之不得，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那淫的纠缠。

名起床在桌边了座，捧着药碗，手却不停地在轻抖。

「哦，那个人啊，也是来求医的，已经在医馆住了个把月。我听大伯说那人是练了邪门功夫走火，不让我们接近他。还好他平时很少来走动，发作时都把自己反锁在房，不然医馆里其它病人只怕都要遭殃了。」

喝完药，他突然想到先前那几声嚎叫，便向白雁打听起来。

不多时，白雁又提着桶返回，帮苏未名洗漱。她看了申无梦，小心翼翼地问：「这儿只有一张床，我给阁再拿床被褥来，就先委屈阁睡几天地铺，等有病患痊愈离开了医馆，再换厢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