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青愕然，很想否认，却连一个字都说不来。

不论大权在握的连勋有多么能，终有一天他会老去。那个时候，他再也无法为自己的幼遮风避雨，一切的艰难困阻，都需新的宗主亲自面对。

他的父亲连江是幸运的。同样被这个家族所缚的他，找到了一个愿意为他撑起天空的丈夫，从而得以息生存。

是懦弱吗？是。是逃避吗？是。是胆怯吗？是。

他好羡慕苏杉那种源于本源的无拘无束和旺盛的生命力。那是他不曾有过、亦永远都不会有的特质。

这些答案，不用连勋提及，连青其实很清楚。

每一次的接，连青都能听到自己心脏雀跃的呼。他苦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又用理智，将这种萌动圈养在安全线范围之。不说同为男的别，就是年龄差和成长环境的巨大差异，哪怕只是谈谈恋、玩一玩这种普通人对抗诱惑时的自我说服，理智冷静的连青都不允许其一秒钟的闪现。

三十二岁，连青可笑的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心动。

苏杉，便是这偷得时光的一分。

时至今日，撇去立场价值观问题，他依然是他心中最尊敬的人。

苏杉在科学研究领域，拥有着无以比的天赋。他脑袋聪明，虽然在国接受的教育，但一都不受应试制的僵化影响，好奇心和理解力都很，同时拥有绝佳的直觉，足以引领他少走很多弯路，可以用比同龄人少几倍的付，而获得相同的成绩。

他的父亲全程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推门而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城市。日益沉默着积蓄力量，将全心血投注于研究之上。他知那一天终会来临，那么在那之前，先安居一隅，偷得一时光罢。

‘你以为你在谈自由，其实你只是懦弱。’

因为通晓世事的艰难，所以他才无法轻易地说拒绝；因为这于血的羁绊，他也绝不可能一走了之。他不想一辈逃避，所以才回国。他以为自己积攒了足够勇气和力量，可以面对任何困难，可其中，才发现如此焦虑、难以平静。

那个青年的中似有万千光华，笑容是那么自由洒落，他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尽、毫无负担地享受生命本。

他能看得苏杉中对他的兴趣，却装作一无所知毫无所动。控制表、甚至是控制绪，对他来说，都如家常便饭。

年少的时候，在他最艰难的那段时间，连青一直都以连勋为榜样，要求着自己。

但连青却没有这个运气，他是独生，是唯一符合继承人条件的少主。自他生伊始，他人生的终便决定好了。

从不会迷惘，也不会脆弱，哪怕最艰难最困苦的环境中，他也能最正确的决策。他不会沮丧，不会难过，甚至，也许连哭泣也不会吧……

三十多岁，连青以为他长大了、变了，便可以改变些什么，到来，他才发现，那些他所厌恶所憎恨的人群，不过是多年之后他的可能样。

尊敬，却并不亲密。

三十岁的连青，和五十多岁的连勋，时隔十多年的这次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向少语的连青，有条不紊、连续不断地将腹中憋屈了多年的话语一脑地全说了来。连勋只是静静听着，尔后沉默了许久，抚额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