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惊门暗之技天无双，这瓮城巷宽不过三尺，两边皆是墙。在这里与我一战，对桑姑娘应该最为有利。”元不渡漫不经心地回。

瓮城的另一，一蓝衣的元不渡正与一名正当妙龄的缁衣女尼相对而立。那缁衣女尼手持念珠，缓声发问：“元公选好了？确定要在此地与我决一死战？”

“桑桑！”

元轻舟没有应声，只是望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诡异而狠毒，让他发麻！晏如灯这才发觉，原来并非是元轻舟穿了一红衣来救他，而是元轻舟满是血！他的上，沾满了无数中原武林人士的血！

见到小两并排而立，石长安只不住地笑。“到底什么时候能喝你们俩的喜酒？大哥年年等月月等日日等，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桑菩却不说话，她只略带忧伤地睨了晏如灯一，又默默地低去。

是我错了吗？明明我步步退让，可所有人都不兴。

错了吗？

我错了吗？

是我错了吗？

桑菩这话说得平铺直叙理所当然，正如方才她见了元

“元！不！渡！”晏如灯一声嘶吼，猛然撑坐起。他急了几气，四一望方才发觉自己原来一架车的车厢。他又伸指一探自己的脉息，脉象平和息绵长，病虽仍未能去除却已无命之忧，就连他上的大小外伤都已好好包扎。显然，这全是元轻舟的功劳。

然而，一刻，一个鲜红的人影忽然游了过来，一把将他抓住。

“哎！”石长安脆地应了一声，大步上前。尾随在后的晏如灯却意识地放缓脚步，让三弟沈浮生先行。

“轻舟？”晏如灯轻唤着元轻舟的名字自车厢探来。只见外面冷月悬，车安静地停在瓮城的巷，除了夜风拂的声响，四空无一人。

“轻舟……”晏如灯扶住对方的手臂，低喊了一声。

“阿弥陀佛！贫尼尘缘已了，法号净慧。桑姑娘之说，施主勿须再提。”却原来，这与元不渡狭路相逢的缁衣女尼正是沈浮生的前未婚妻、晏如灯心心念念的桑菩。如今的她虽已舍了妆华服、弃了三千青丝，可当她立在这盈盈冷月手持念珠诵佛号，那温柔端庄的模样恰如菩萨低眉，悲悯众生。“中原武林，一向光明磊落。元公的同伴既已受重伤，贫尼自不可趁人之危，元公不必介怀。”

“我听桑桑的。”沈浮生笑着回。可不知为何，这笑让晏如灯觉得有冷。

“轻舟？”晏如灯又唤了一声，自行了车。他毕竟力深厚，闭上双目侧耳细听了一会，便听到瓮城的另一隐约有细微的人声传来。晏如灯急忙扶着墙循声赶了过去。

桑菩循声回望，见到石长安、晏如灯、沈浮生联袂而来，她登即笑迎上前来，扬声唤：“大哥、二哥！”

“浮生……”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晏如灯激烈地挣扎起来。“元不渡……你就是元不渡，是不是？……是不是……”

花酿酒菜，那在桃林中缓缓移动的风姿妙曼如梦，便是豪如石长安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晏如灯无法回答自己，他仍然在往沉，一路沉。可他已不想再挣扎，只睁着怔怔地望着那黑沉的海将自己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