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冶又不讲理地刁难他：“还有，朕不许你娶妻生，一生一世，只准有他一人，将来晋王之位再由你萧家中人继任。”

彻骨冰寒。

“萧然接旨。”

他的手一顿，慢慢垂。

这个难缠的大舅居然还不肯罢休：“朕要听你亲发誓。”

泽年看见他张开了，唤一个六儿的型。

平冶背着手在堂中焦躁地踱步，他始终不太喜这个人，就像当年的萧尘一样，这兄弟俩一白一墨，都叫人完全看不透，偏生他的六儿却敬一个，一个，义无反顾。

笑，碧眸明亮如琉璃，一瞬搅乱无数少女芳心。

萧然上前一步，撞在平冶怀中。

平冶负手谕：“晋王萧然，朕命令你，此生不得负泽年一毫一厘，若你致他伤心难过，未予他安康喜乐，朕绝不轻饶你！”

他只好站直竖了三指：“我萧然在此对天起誓，今生不娶妻，不生，独皇甫泽年一人，穷尽吾生待他好，竭尽吾生予他安乐，绝不让其伤半心，落半滴泪，如违此誓，必当……”

短暂一生将停止在此，他只来得及再看他最后一。

所有的刺痛和惊惧消散，只有湮灭的绝望，和无所遁形的刻骨执念。

他的左手上空空如也，那枚指环没有着。

他低着扬起冷笑，仍恭恭敬敬：“萧然无异议，遵陛旨。”

玄衣朱雀的萧然揖手躬腰：“陛可放心。”

平冶嘟哝了一句没息，十分不愿地唤屏后的人来。

朝中曾为皇甫泽年效劳过，曾与他共事过的官僚，于诧异惋叹之中，又为其暗暗祝愿。

他的语气又了些：“若来日他想回庆都了，你不许阻他。”

是夜，平帝为晋王办接风洗尘宴，半途转堂，秘密召见晋王。

也许是他的六儿明天就要离开他了，这让他恍若心被斩去一半般疼痛，怎么看萧然怎么讨厌。

待受过平帝加玺，平帝于朝上宣一事，旨将皇室罪人皇甫泽年转放于晋国，仍奉行先帝永生囚禁的旨意。

晋王单膝跪于金銮殿笑接旨，此间种种，他已尽知晓。

萧然垂首不言，眸中有寒光瞬过。若不是，什么若不是？

庆都之自然是无人能识。那开在墨衣上的隐隐花簇，是为千枯。

寒光一闪，泽年看到他的手似取了什么东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晋王朝觐见平帝，一路噙笑而过，满堂文武百官，无人可比拟一二风华。

晋王庆，量似又了些，着了玄黑王服，衣上仍是引颈展翅的朱雀，但比昔日的世服华贵了许多，袖上皆以暗红线绞了花纹，庆人不识，只觉绚丽非常。

他的欣喜悦还没来得及淡，就被前景象凝固成无边惊震。

柳衣绣棠、细腰一把的人笑盈盈踏。

玄衣人垂眸，将手伸怀中。

平帝唇角始终未退的笑意，在踏堂时消去。他有些着恼地看向晋王萧然，质问：“萧然，你对朕六弟，究竟是否存着真心？”

“若不是他……我绝不会轻易让你带走他。”

“是。”

毕竟这也是极好的结局了。

毒誓还未发完，屏风后传声音：“行了！别再说了！”

他看了一膛上熟悉的刀，缓缓转看向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