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语，皇上神微动，像是一颗石惊动了长久沉睡的深潭，他似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放茶盏，起将嘉王爷扶了起来，“这么多年来，这也是你第一次求朕，朕也心疼朕的侄儿，只是，若答应了你，便要委屈了瑞王爷家那小了。”

皇上复又端起茶盏，却只是捧着，并没有多的动作，也没有多的言语。

嘉王爷终是抬起，双盯着皇上捧茶的手，向前膝行两步，跪到皇上前，“臣自知教无方，臣也因着那孩儿幼年丧母，对他多是溺了些，他本也生得愚笨，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臣膝也就这么一个孩儿，臣实在是……”

“罢了罢了，你去吧。”皇帝转过去，脸上的笑意一散尽，眸渐渐深沉。他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刚端起案几上茶盏准备饮一，安元就奉上了一碗新茶。

嘉王爷得闻，又是一个大礼，“臣弟万谢圣上怜惜。”

“臣非抗旨不遵，只是只是”嘉王爷说到这，痛心疾首般的微叹一声，“为着臣那不成的孩儿，臣，臣只有求圣上一个恩典了。”

“罢了罢了，朕就替你了这个恶人。”皇上轻笑一声，语气轻松的说，“不知又要如何编排朕多偏袒你这个皇弟呢，你以后对着瑞王爷家可得小心，不知他会怎样恨你呀。”

其实皇帝已然存了应了嘉王爷这档事的心思，能看到嘉王爷与开国勋侯相互置肘，坐得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只是这渔利来得太过侥幸而轻易，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怀疑。今日再宣嘉王爷，着实是存了再试探一番的意味，可终究皇上还是没看破绽来。

“纵使嘉王爷有什么心思，总是逃不过皇上的慧的。”安元轻声应承着，皇上也只是，示意他将礼的人宣来。

礼的人跪

皇上心中其实在闷闷敲鼓，这究竟是嘉王爷的舐犊深还是他演的一好戏。

“别行礼了，坐吧。”皇上放茶盏，微微正坐。可那嘉王爷就像没听见似的，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跪在地上，板得直直的，低抿唇不语。

皇上接过新茶，对着安元说：“你说应礼不应糊涂至此吧，为着康策那孩就要断了同贺家的关系，实在是太不值当，还是……”皇上没有继续说去，而是抿了茶又坐。

“臣也实在是没有别的法了。臣那不成的孩儿要真是为此寻死腻活了，臣也就活不去了……”嘉王爷眶微红，声音都哽咽了，沙哑的声音就像漠北十二月的风，“臣的一张老脸在圣上这都要丢尽了，只能万求皇上赐臣个恩典罢。”

贡上来的新茶，也未抬的对着边的随侍吩咐着，“其他人都去吧，留安元门外伺候着。”

众人鱼贯而，不多时，嘉王爷由安元引着也来了。

“朕说话都不听了么？”皇上话语听似在发怒又似在调笑，可一双里却没有波澜也没有笑意，像深潭里的静，冷不刺骨却令人不敢深看，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跌如中无法逃脱，“起来吧，咱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