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断笛正要搭话，偏被苏偃打住，笑说：“也亏你们如此觉得。无愧是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不知是于自我安，还是本意，柳断笛竟在暗想，自己这个况，应该撑个十年没有大碍不成问题罢……？周太医此话，实在言之过甚。

月晕而风，础而雨。

柳断笛如是想。

略喝了几，柳断笛将手中的玉杯搁在桌上，说：“二位太医忙中偷空为我诊脉，在着实激不尽。”

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柳断笛见来人是苏偃，不由装模作样地：“周太医，当真用药就能缓解的么？”

，乃是气血亏空，非能久命之相……若是您真有些甚么‘想法’，那还要我们这些医生甚么？”

柳断笛用余光瞥了苏偃一，见苏偃并未起疑，便也回：“多谢周太医提。”

周太医却不知怎地，总觉这句赞扬的话听起来别扭无比。复又听苏偃：“既是瞧完了，你们便回去罢。我让顺跟着你们回去，好了药支呼他一声就成。”

周太医见他如此鉴定，不得不后退一步，听见外的脚步声，他便知是苏偃回来了，只得压低了声音说：“好，我不多嘴，若是四殿不问起来，我便不说。”

苏偃，却又问向顾太医：“柳大人的痼疾如何？”

十年，十年够用了。

柳断笛眉一挑，轻轻蹙了顾太医一，顾太医便一转话锋：“但也并非多么可怖，只要用心调理，方可复原。”

柳断笛听到那句‘非能久命’不免神一滞。虽然自己早就料到了如此结果，但字字句句摆在面前的时候，竟是也有一些不敢置信。他缄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总之，这次再依我一回罢。”

苏偃忙凑过来问：“怎么了？”

终于捱过了这次看诊。将苏偃瞒后的日，倒也过的安生。无非就是每日去上早朝，不厌其烦地经过那条有九十五层台阶

周太医闻言，梢微微搐一，似是很不屑这话一般。心你既知如此，却还不尽心合，岂不是将这片好意白白辜负。面上却为了帮助柳断笛而敷衍责，摆一副十分勤勉的样：“柳大人言重了，您平日劳，又与我等同朝为官，这些小事怕是我们惟一能的。”

苏偃虽是将信将疑，但听闻顾太医如此说，心中窃喜一阵，于是也就放宽了心思。他将手中的茶递给柳断笛，只瞧着柳断笛将那茶饮，殊不知柳断笛却暗自透了气。

顾太医忙回：“从脉象上看，的确有恶化之兆。”

周太医答：“四殿不必担心，只是近来一番劳累，柳大人晚上不得安眠，又加之从前就浅眠成习，故而到疲乏。不过不要紧，臣等今日回去后，上几副安神的草药送过来，柳大人便自会痊愈。”

方指一些细微的征兆，便可看日后将会发生的事。

听话中送客之意，周太医与顾太医也不再逗留，起请辞。正要门的时候，周太医却忽地止住脚步，转说：“月晕而风，础而雨。还望柳大人好生保重。”

心却在回味周太医的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