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我想我是海（3）

“你不想。”

“我是说你，”霍英醉红了脸，煞有介事地举起手指，“是说你也许会想。”

小英，我们去赶海啦，记得提醒那小吃早餐。

时郁枫倒是很麻利地站起，往浴室走去，走两步又停来，背对着他，“你都记得？”

“胡说。”时郁枫不肯松开一分一毫。

时郁枫比了个“1”，然后皱眉指指客房大门，意思是让他快回去别过来扰。邱十里默然，叹了气，关上灯，回屋前他站在门驻足良久，睛很快适应黑暗，他透过窗看见深深夜，看见灰压的云，也听见又狂啸起来的风雨，而在这风雨声中，他那平时冷若冰霜的弟弟就这么双手搂着那个疲倦不堪的男人，那么近，那么紧，又那么珍惜，好像一个倔的孩，在幽黑漩涡中抱紧自己最的纯真。

十多分钟后，邱十里听到客厅彻底安静来，轻手轻脚地来查看。完全是黑的，他小心地打开灯，只见昏暗光，时郁枫衣装整齐，正在长沙发椅上睁着睛静躺，而被他挡在和墙之间的，是枕在他肩前安睡的霍英。

他还真就立刻睡着了。

“什么碎了，小――枫――啊――”霍英在他臂间变得很安生，绵绵的，他拖长尾音，又吃吃傻笑，“你再这么抱，就真把我碎了！”

“你喝了多少？”邱十里压低声音，指指小弟通红的脸。

霍英立即弹坐起来，回瞪着他舒展在靠垫上的左臂，袖被压扁平的褶，大概昨晚被自己当成了枕。他抓了抓发，捂住前额，偷偷用余光去瞥时郁枫，比起这一切被时家其他两位都了个清楚，他更在意当事人的态度，“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还了一个夸张的笑脸。霍英愣了几秒钟，睛逐渐瞪得老大，意识也全回来了，他这是在自家的客厅里，而转脸一看，某位“那小”正在自己侧，幽幽发绿的双目带探究，带柔和，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时郁枫暗骂了一声，骂的是自己，随后他扑火似的，死死抱住霍英，这第二个拥抱要很多，他把他用尽全力压在自己怀里。什么狗屁的墨西哥毒枭，什么乌糟糟的死了还是蹲大牢，他连隔客房的大哥大嫂都不想再去在乎，烦躁地大声：“我想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想什么！”他又突然恢复了喃喃，“我什么都不想，最不想让你碎了啊……”

“差不多没忘。”霍英悔恨，他用尚在僵痛的脑仔细琢磨了一昨晚为什么就吐了那么多真言，得一个惊人的答案，他试图让这答案蜻蜓划过，又去琢磨自己醒来时被夹在时郁枫和墙之间，靠着人肩膀侧在沙发上，究竟意味着什么……答案似乎更

。到时候你也许会想娶媳妇生孩呢！”

最先有异样觉的是鼻，他眯着睡往鼻梁上一摸，揭一张鹅黄便签纸来。蓝黑钢笔字迹工丽得仿佛是打印而成：

雨后阳光刺，霍英听见海鸥的鸣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发得我好。”霍英的声音渐渐低去，他打着哈欠，累极了似的，有种甜滋滋的气，但更多的，是冲动又茫然的支离破碎，他在这陌生的怀抱里疲力竭地接受修补，“我好困，我睡了，我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