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后，转又是酷暑时节，平京城外，无不如炙烤一般，便是皇之中也难逃此景，树叶都被烈阳晒得耷拉来，唯有噪蝉劲不减，一声一声叫得畅莫名。

这一日值，谢霖送肖余庆回府，车上，肖余庆一面闭目养神，一面轻轻：「霖哥儿，你来我边也有三年了罢？」

谢霖帮着肖余庆料理完一应琐碎差事，晌午一过便了，到家一看，灶间砧板上放着一大块鲜羊肉，谢苇正磨刀霍霍，见了他笑：「旁人家都吃饺，咱俩又不会包，索便炖锅好汤，晚上涮锅吃。」

又过几日，便到了腊月二十三，民间俗称小年的，衙门自这日起便挂印封笔，太医院亦放了假，只每日留三四名御医当值，余者俱散值回家去。

第十五章

谢霖算一算日，：「回老爷，已是三年零两个月。」

太医院中，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医禁不得这般暑，肖余庆便将人分作两班，上午各值半晌，又从医士中了几名年资、医术过得去的，将几位老太医的差事分担了些过来。他自己亦是上了年纪的，便是这几年极力保养，神也是大不如前，好在这两年中已渐渐将大半差事交予谢霖打理，除去与帝后看诊，余却不过面的勋贵之家来请，多是将谢霖带在边，只叫谢霖诊脉开方，自己却不大手了。最近这数月，更是谁也请之不动，唯遣谢霖前去罢了。

肖余庆，「不算短了。」睁，叹：「你这孩，不论医术、人品，我皆心中有数，如今我神已不大济事了，趁着还在其位，咱们将拜师一事办了罢，有朝一日我致仕而去，你也好有个靠山，不叫中那起看人菜碟的挤兑了去。」

日新买的大氅拿来与他看，「试试合不。」

谢苇怔愣须臾，方明白他熬制这脂膏哪里是用作手脂，登时笑不可遏，直笑得谢霖几要恼羞成怒时，方伏在他耳边，低低：「放心，哥哥轻轻的，定不叫你疼。」

谢霖看

院中诸人看得明白，虽是知晓谢霖尚非其室弟，可也不过只差个名分罢了，其医术却是尽得了肖余庆真传的，再说谢霖这几年中与人看诊无数，本事如何，有目共睹，为人又是勤谨和气，连章桓那等目无尘之人都对其青有加，余人又有谁敢去为难，便是初初说些风凉话，暗嫉妒之心的，如今也都闭不言，睁睁看着肖余庆禀过务府，于今将谢霖擢医士之中，成了个小小的六品御医。

馋得谢霖直吞。

谢苇不疑有他，接过大氅穿在上。谢霖忙将几盒脂膏收起，装作若无其事，过去帮着谢苇试衣。

这一夜过去，自然是百般舒坦千般滋味不一而足，始知房花烛之乐远非以往那般厮磨可比。待两人醒来，一睁便是彼此面容，发丝相绕，颈项交缠，心心相映之境，比之初初意动生之时，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羊肉是益肾驱寒的补，他俩又正是年轻健气血方刚，待到晚间吃完这一顿涮锅，不止腹中和，连上也乎乎的，被褥一铺，自然又在一厮缠，好将那火气来。谢霖便拿那脂膏来，往谢苇手里一，：「往那多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