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听闻人声时，已经到了大帐中。古骜缓缓地睁开，面前帘幕遮挡，外面烛光曳曳。他听见虞君樊低声与人说话：“汉王这伤……”

古骜指了指肩和腹侧的位置，虞君樊解开了自己的甲衣，又为古骜脱了靴与甲，将古骜的小捧在怀里温。

“汉王伤不及骨髓，可是坏就坏在受伤后连日骑，伤一直未愈合，适才小人看了，伤肌肤已腐……若只是伤，倒也罢了，并不难治，修养百日便无大碍。可汉王受伤后连日骑不说，又日夜不眠，风受冻，一日一餐，腹中常空，风寒已骨髓……若不是汉王格原本极为健……恐怕……”

古骜了，睁开，对虞君樊笑了笑，哑声说了几个字，声音淹没在车前的轱辘声中了……虞君樊没听清，靠近了耳朵，问：“你说什么？”

虞君樊脱自己的披风，叠起作为靠垫，垫在古骜背，扶着他靠好，又俯近古骜前，摸了摸古骜冰凉的手，低声问：“……伤在哪里，几日了？”

虞君樊苦笑：“那我倒愿意你没生病、没受伤。”

车帘刚落，虞君樊在车中就一把抱住了古骜坠的。古骜深深地叹息了一气，虞君樊搀着古骜将他扶到座上，伸手到古骜背后忙解开了他的披风与罩面，却见古骜脸惨白，唇间毫无血，目光也浑浊。

虞君樊着古骜上的位，古骜闭目养息，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眸清明了一些，：“君樊……”

虞君樊将古骜的手捧在嘴边哈气：“我自然是要来的，虽然我们约定在营地相会，可是今夜我总是不安心，想到你不远千里地为我引开雍驰，倒让我打了一个大胜仗，我怎么也得来接你……”

到车前，恭敬撩起车帘，古骜一步跨了跪，看了虞君樊一，便扶着虞君樊撩帘的手臂，上了车。虞君樊随之。

“嗯？”虞君樊凑近，古骜伸手摸了摸虞君樊脸的轮廓，哑声：“……我病了，你却好像更清朗了，每次大战后，你都仿佛如此。”

“我明白的，”虞君樊握了握古骜的手，“路上还有许久，你先休息一。”

古骜收回了手，望向车窗外，外面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古骜的目追随着光：“……我病的值……虎贲与奋武，留守京城的主力被打散了……现在雍驰得以与北地抗衡者，便是他带去打江衢的十五万军。就算收了上京的残军，也不过二十万……如今他大军在外，行军赶不上我……我与你合兵后，再去击他，他长途劳顿，又经历了与江衢的大战，十分疲惫……”

意识渐渐回笼，古骜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行军榻上，而非车中，而自己的衣甲已经被脱，上的汗味血腥味都被拭净，腹与肩的受伤已经重新清洁敷药……古骜咳

虞君樊伸手摸了摸古骜的额，轻：“持一会儿，回了营地，我召暗曲中的军医来。”

古骜勾了勾嘴角，好像在笑。

古骜闭上了睛。

……

在虞君樊的轻抚中，古骜闭上睛，很快便睡着了。

古骜重复了一遍，虞君樊这才明了，原来古骜说：“……没想到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