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崔老，我来是想问问崔斌的事。”

“唉，怎么说呢，一本糊涂账。”崔东明摆了摆手，“崔石海说穿了，就是咽不当年的那气。我虽说是个村长，可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事，也只好随遇而安了。”

崔东明苦笑了一声：“崔石海当年结婚，崔家老就给了他二十块钱。崔石海怎么也是老大，没结婚之前也没少帮家里照顾弟妹。崔老僧面佛面都没看，只两个字没钱，为了这事，崔石海没少在丈母娘家受气。崔老要是一碗端平也就算了，可偏偏没几年崔石峰结婚了，崔老全包了不说，把房也给了小儿。”

“您老就没想过让崔石峰把钱还给崔斌么？”

“崔斌当年房的事，我听了好几个说法，觉得奇怪。还是找您老问问权威一。”

“崔石海当年的确是要了房，但的确也是为了还债。存折这件事……”崔东明说话间叹气就没有停过，“一半一半吧。当年我家里正好事，没顾上这件事，要是我在，崔石海也不会最后鬼迷心窍。”

“对。有个老外病死了，疾控中心的怀疑是吃了什么。我们一路追到这里，发现这人可能是在崔石海家里吃过野味，午也找了个证人，说崔石海家的确还在这个买卖。您老这有什么线索么？”

“哦，坐吧。”老了，客气的对陆临江说，“你去泡杯茶来。”

骝城岛当年说穿了，就是崔姓宗族的聚集地，宗族理法远比法制更重要。崔老疼小儿偏心没错，崔石峰帮着妹妹没错，债主要债没错，崔石海借着还钱抢了侄的房和钱，虽说义过不去，可倘若加上了当初崔老的偏心，他便也没错多大去。

“诶，我退休好多年了。我姓崔，叫崔东明，你叫我老崔就行了。”

崔东明了气：“崔石海……

陆临江不会在这种时候德法官，也不会对着崔东明这个老普法，他换了个话题：“崔老，还有个事我想问问。我这趟来是因为一桩命案。”

“崔石海呢？”陆临江追问。

“爸，这人是警察，来是为了崔斌的事。”

崔东明明显吓了一：“命案？”

对方脸上明显现了嫌弃的神，并不接陆临江递来的烟：“你跟我来吧，我爸也是刚回来。”

宗族自有一套价值系，传了上百年，并非那么容易打破。甚至可以说，这个村如今还对崔斌有怜悯恰恰是因为当初他选择了远走飞，倘若他“不识抬举”的跑去告崔石海，恐怕如今早就成了骝城岛的过街老鼠。

。”

崔东明沉了一会：“不瞒你说，这地方以前为了生意，卖过不少。可后来国家明令禁止了，工商所的来查了好几次，每次查到就封店，大家伙一算，卖野味是能挣钱，可一封店这损失本不是野味能补得回来的，时间一久，也就没人打这个主意了。”

陆临江坐来，开门见山的说：“老村……”

崔东明摇了摇：“他们啊，一定是说了崔石海占了崔斌的房。”他叹了气，“这说法吧，对也不对。”

陆临江终于见到了老村长。老穿了件黑的小袄，发几近全白，背有些微驼，见着人来笑着了，看起来倒是慈祥的样。

“唉。”崔东明叹了气，他儿送了茶上来，崔东明，“喝茶。你想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