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冰凉的石桥上，细细回想胭扑说过的话。

他往后躺倒在石桥上，将手举到前，看指中透的微光。

他只能陪他一起躺着，看夜幕中繁星如棋。

“以前我也这么想，后来我才知，其实他对我很好。”胭扑说着说着，里又蒙上一层雾气，“他跟煌采一样漂亮，我害他额上留了疤，可他一也不怪我。他爹把他关起来不让门，他翻墙来找我，上划了好长的一伤，也藏着不给我看。”

胭扑的手心停着一萤光，他拢起五指，把小小的萤火虫包手心。

“就算当一株普通的桃花也好啊，每年都开最的花给他看。”他喃喃，“一起老，一起死。”

即使卸去妖骨，毁了元神，只剩一天可活，也想跟他在一起。

“我可以努力修行，一千年，两千年，总有一天能修成人，可是那时，他早已不在了吧。”

“，我今天偷偷去见了他的未婚妻，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我那时跟自己说，他能娶到这样的人，是几辈修来的福气，可是……可是我心里还是难过得要命……”

胭扑摇摇：“没有。那些来抓我的人很凶，不过都是凡人而已，我不想伤人就不曾抵抗，他们也没有如何为难我，奚柏青不多时就将我放了。”

姜一怔，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他本来不想提起，可是看着胭扑，终于忍不住：“李认只是个凡人，他总有一天要成家，你难过也没有用的。”

胭扑将手捂在睛上，已是泣不成声。

姜“哦”了一声，又：“没事就好。”

“我知的。”

他手里的萤火虫没了禁锢，又带着闪烁的亮光飞舞起来。

胭扑素来格弱，是他们当中胆最小的一个，姜还是一回听他说这样的话。

胭扑心地善良，别人待他一好，他就会一直记着，回报给别人千倍万倍。姜不知李认究竟对他付了多少，也不晓得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这样的是不是喜，但他相信，他们都是真心待对方。

可是姜一也不觉得胭扑的想法可笑。

“知。”胭扑缓缓，“就是宁可卸去妖骨，毁了元神，只剩一天可活，也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我喜他啊。”

“你知什么是喜吗？”

胭扑伸一只手，指间绽放朵朵桃花，香气袭人。

长生不老的妖，竟想与凡人同经生死。换了别人，一定觉得不可理喻。

“为什么我是妖……”

姜不知该如何安他。

这世上有些事，仅靠真心

许久，姜问：“他们有没有伤你？”

胭扑泪如雨，他虽然哭，但从来没哭得这么伤心过。

舞在他们周围，荧光闪闪烁烁。

“他总是欺负你，这样也叫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