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浑浑噩噩地回来，才瞧见园中那碧玉霄，还未长大。

杨任音只好吭哧吭哧地爬上床，怕李黠翻落，便将他放到床的侧，自己睡在一边，一只手圈住李黠，依偎在李焱边。

好半晌，杨衍书才问：“任音……你父亲这样有多久了？”

“就是再也不能跟你说话，对你笑，拉你的手……”杨衍书一字一顿地：“然后就这么不见了。”

杨任音问他：“那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好生无趣。

父二人又胡乱说了些话，李焱越发觉得困倦起来。旁杨任音的声音逐渐模糊了，他怎么用心去听，都像是听不见似的。

他的视线落到屋装裱起来的一幅卷轴上，那是杨衍书那天写给李焱看的。

原来世人说的那些黑白无常前来勾魂索命，都是真的。

真可惜。

他想，既如此无聊，不如睡一觉，等爹回来。

乍看上去，竟是一个人，只眉宇间没有杨衍书的妩媚风雅。

他已经看不清面前的杨任音跟李黠。

上面只有两句旧诗，杨任音念：“青衫朝别暮还见，肯信来年别有期。”

他忙把弟弟放到李焱的床上，自己伸手去摸李焱的脸，李焱并不动，再摸到心，奇怪，怎么没有了动静？跟自己似的。

那酸楚的语气差将杨任音吓到，他认真地想了想：“我也记不得了，原本我在这里陪父亲说话来着，后来他觉得困，就睡了。”说罢又拍拍李焱的脸，唤：“起来了……”

果然世间之事，只要迟一，便变幻了模样。

杨衍书没有回答他

那前模模糊糊的，站着黑衣白衣两名男，声音悠悠地传耳中，清晰又幽冷：“该上路了――”

也还没看到，任音跟李黠，到底是如何长大。

杨任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觉一只手推攘自己的手。他了睛，见是杨衍书，便小声唤：“爹。”

杨任音还兀自说着话，突然听不到父亲的声响，他从来不这样的，再随便的话题，自己说着，他都会听，时不时地笑两声。

“任音……”

杨任音便推了推李焱的手臂，唤：“父亲。”

动，念了几句咒语似的话，白光一闪，便见到一个如杨衍书一般矮的人，李焱不由得：“任音跟你爹长得真像。”

是睡着了么？杨任音想了想，仍将李黠抱着，静静等着李焱醒。结果他了一阵，李焱仍不见醒，李黠也不醒，爹也不回来。

杨任音问：“什么是死？”

他最后，还想伸手去摸摸他们的脸呢。

杨衍书一只手将他抱过来，又将李黠从床上抱起来，：“任音，你父亲死了。”

李焱渐渐阖上了。

李焱不应。

察觉这气氛不对，鼻尖还闻得到以前在弟弟上闻到血臭味，杨任音乖乖地闭了嘴。

李焱听了，便笑：“那你次写给我看。”

那字是铁画银钩，杨任音看了又看，对李焱：“我也会写，写得比爹写的好。”

杨衍书的圈都是红的，脸上也有不少伤痕，听见他叫，也不说话。

说这两个字，已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杨任音又变了回来，他觉得李焱说他像杨衍书是夸奖，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