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来哉？连亲亦一步一步算计在，叫人心寒。

那公见他们二人自说自话，自觉被人忽视，极不兴地咳嗽了两声，问杨衍书：“还要说什么？辈见了再说也不迟，没得叫人讨厌。”

他好半天才：“原来如此。”

李焱又：“听这位公说，烨儿死了，你没告诉我。”

杨衍书却摇：“是我对不住你。”

这答案令李焱一震。

杨衍书叹了气：“是你母后。”

杨衍书：“是，我怕你难过。”

杨衍书笑着望向他：“判官大人可别这样说，卖我两个人来奈何桥上站站罢了，又算什么难事？”

李烨年纪尚小，未有嗣，只怕好一场忙乱，不知又是宗室之中哪位，得了这天的宝座。

李焱思及此，便：“果然人说，唯愿此生过后，生生世世不帝王家。”

，见桥上一名男，白衣翩翩，着羊脂白玉冠，肤亦是雪白，执了一本小册，另一只手拿着笔，中念念有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好在一只手突然伸来拉住了他，他惊魂未定，正要谢，却瞧见来人是杨衍书。

他了，要继续往前走过桥去，却听那公：“又是个皇家的人，没几日就来一个，可见生在那等地方，总易早死。”

那公：“我只这地的事，人世间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知。”

原来那人竟是判官，李焱看他一，越发觉得此人面如傅粉，形貌极，那目光幽冷如月。

“后来，又是谁登基了？”

听见这话李焱觉得奇怪：“除了我，还有谁呢？”

李焱好奇，立住脚细听，却听他念的是：“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一辈；一句一离别，一喜一伤悲……”

李焱不知作何想，他再料不到竟是如此的结果，不知是否因为死去的缘故，心中也难察悲喜，只得问：“借问公一句，那现如今的这江山又是谁坐拥呢？”

李焱听他这样说，深觉愧疚：“对不起。”

早该知，他母后素来温柔善于容人，多少年来他父皇病在龙榻上，又信杨靛，可这么些年来，朝中半数以上皆是他母后亲信。

那公信手翻了几页，：“李烨，卒年十三，哎呀，年纪轻轻原来竟是坐过龙椅的，只是这般倒霉，被人鸩杀。”他说这话来，语气无不讥讽。

杨衍书满脸都是伤痕，本来一鲜红的喜服，如今被什么染成了暗红，他颤着声反问：“我为什么不在这里？”

他愣住，许久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李焱，你都死了，可你还是想不起我来。”

这一晚就像是噩梦一般，似乎永远没有醒的时刻。

想起他母后握着他手说如今你这样，将来叫我依靠谁？李焱不禁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想来当初李烨的那些事，她都知；果然他们才像一对嫡亲的母，统共只瞒他一人。

杨衍书了。

李焱只得了，正打算走，却不料那公忽然上前来将他一推，险险将他推落到桥。

那公念完了，终于抬起来，一双凤微微眯起，冷声问了一句：“来者可是李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