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少年问：“我可以摸摸你吗？”

妖怪听了，有些自嘲般地心想：呵，男？真是不愧是个小瞎，更何况，他要是知自己是只妖，怕是烦他怕他讨厌他都来不及了吧？

老看了妖怪一，却答非所问，缓缓：“草木浮生，皆有因果。”

妖怪听见这回答，血似沸腾般燃烧起来，原本冰冷的似乎发，他甚至，不敢去看少年的睛，空气中的沉默令这个千年来变不惊的妖怪一次到尴尬与窘迫。

走帘，老已化为人形，只着一素麻布衣，须发全白，长长地垂到腰带。

烈的想要看得见的愿望，不是因为这山河景，不是因为生活的艰苦，而是因为前的人，他想看看，这个救了他好几次，又收留他的好心男人，长的是什么样，他想要好好记住他的脸。

还未等妖怪回答，一双温的手便抚上他的脸，他忽然想起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连忙住少年的手，只听少年隐隐带着些哭腔说：求你了，我只是想记住你的脸。”

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妖怪问：“我给你的笛呢？”

妖怪被这要求吓了一，半晌未说话。

妖怪来到帘，只见那老化成原型，躺在池旁小憩。妖怪轻扣了一门的青石，只听那老缓缓说：“来吧，早就算到你今日要来。”

老却笑而不语，没有回答。

一个心地善良的男，少年心想。

四

见妖怪有些失神的样，老问：“你已是快要得成仙的妖，为何还

老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那小孩儿的盲是他命数，他命中该有此劫，这是天意，违背不得。”

老笑了笑，解释：“天地万，皆是有因有缘才现这样的结果，那小孩儿天生盲，是上一世种的苦果，这是因，这一世要他偿还上一世的孽，这是果，而你救他，这是缘。”

妖怪问：“那这是……没法了？”

少年放手来，低笑：“呵，你一定是个男。”

“嗯”妖怪轻轻了，又急忙问：“您可有办法能治好他的睛？”

翌日，妖怪专程去了山的另一的帘，找那中的万年老。老在这世上已存在万年，早已位列仙班，平时大门不二门不迈，就待在自己的帘里。妖怪心想，或许这老知晓医治那小孩儿睛的方法。

少年有些急迫地解释：“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想用手记住你的脸。”

妖怪沉思许久，还是不明白，问：“那这是……有法？还是没法？”

妖怪来到老旁，拱手行了一个礼，老半眯着睛，看了妖怪一，说：“说吧，可是为了那人类小孩儿而来？”

只见少年将手伸到脖颈后，缓缓解用红绳串着的金笛。妖怪接过少年手中的笛，放到嘴边，悠悠笛音缓缓扬起，宛若鸟儿轻鸣，少年安静地听着，四周萤火虫轻轻飞舞，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妖怪听了，不明所以。

妖怪终于是狠不心来，但为了不让少年碰到那伤疤，他用手引领着少年受自己的轮廓。从光洁的额，到微扬的剑眉，狭长的丹凤，的鼻梁，最后是薄削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