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人乱嚼，倒叫边将军见笑了。我收留斩霄，不过是见他年幼可怜罢了。”

“呵，斩霄真是不怕，也不知歇一。”

书房，为殷长华送上香茗後，他碾一砚香墨，展开洁白如云雪的宣纸，然後提笔，在殷长华的指临摹著各种碑帖字画。偶尔，殷长华还会握住他执笔的手，笑纠正他的笔法。

“等你练熟了这路刀法，再跟我学长枪。今天你也练得累了，歇息去吧。”时值盛夏，树蝉鸣聒噪不休，边将军又教了半天，自觉有些困乏，就退到一旁的荫休憩。

岳斩霄白的脸庞也泛了红，几缕黑发被汗黏在额上，力却正旺，将今天新学的刀法反复练习数遍後，又提了弓箭练习起箭。

殷长华的手，修长又温，整个包握住他的手，让他往往失了神，错觉那一笔竟怎麽也没有尽。小铜炉里的熏香雾气也似乎被这安谧得接近凝滞的光阴锁住了淌，静静的，浮在两人之间，如个繁复的结扣……

丹墨自从两年前愤而离府後，一直未曾再踏王府。边将军是耿直武人，倒并未因丹墨之事对岳斩霄心生龃龉，反而觉得这男童忍又识大，假以时日，必非池中，便常来信王府教岳斩霄武功，发现他悟极，边将军更是喜，将一戎功夫倾相授。

边将军咳一声，略有踌躇，终究捺不住，压低声音：“信王爷，恕微臣冒犯，敢问王爷可是真的喜这孩，想收他当男娈？”见殷长华俊脸微沈，他著：“能得王爷垂青，是他的福分，微臣本不该多话，只是斩霄这孩资质不错，若不能人尽其才，未免可惜了。”

几个侍卫首领的拳脚招数他早已学会，欠缺的，只是火候和力气。近来，都跟随边将军学武。

殷长华轻叹，他不比岳斩霄年幼懵懂，对府里的言蜚语也有所耳闻，况且前阵他的亲随乘风为讨好他，还自作聪明地向他请示，是否择个吉日将岳斩霄纳了，被他冷颜斥退。没想到这闲言闲语越传越凶，居然连边将军也有所耳闻。

“我府里侍卫多得是，哪用得著他这麽拼命练功。”看著岳斩霄背心衣衫已湿了一片，还在烈日挥汗苦练，殷长华就忍不住心疼。

他赧颜，借要去练功，在殷长华的笑声中跑书房。也只有在练武场上，握著那些沈甸甸分量十足的兵时，他才能聚会神，暂时忘却心里那自己也不明白的迷乱。

边将军汗颜，“是，王

风的拂，为殷长华掀开帷帐，奉上侍女细心熨妥的衣，替殷长华挂上玉饰香……

殷长华一轻罗袍，缓步走到树荫，望著远那个正全神贯注搭弓靶的背影直摇，嘴里虽在责备，却掩不住赞赏，更有几分嫉妒。“我真没想到斩霄这麽喜练武，唉，他舞刀剑的时候，都快比跟著我习文的时间长了。”

那一刻，他甚至能听清楚自己和殷长华的心声。怔忪到深，殷长华就会溺地在他额轻弹一记，半真半假地揶揄：“怎麽又发呆了？”

边将军笑：“这孩练一好武功，王爷得一个得力的贴侍卫，岂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