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华不觉变了面，低声：“娘，您千万别这麽说，若闲皇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

程贵妃笑了笑，虽然是三十许人，但长年养尊优，保养有方，容丝毫不输於少女，笑起来益发豔光照人，然而笑意并未达到她的底。殷长华瞧著，背脊悄然生寒，这也是他一向对母妃心存畏惧，不太愿意与之过於亲近的缘由。

，你就叫我一声长华，没人会听到，不碍事。”

而他，每次听著这样的话，心里某个角落总会一阵悸动，随後莫名的喜似地底涌泉，日复一日，不绝泻。

岳斩霄仍在迟疑，禁不住殷长华期待鼓舞的神，最终斯斯艾艾叫了声“长华”，换来殷长华清朗一笑和落在他额角的一个轻吻。

殷长华默然，听到母妃续：“皇後数月来病始终不见好转，娘买通了太医，听说那贱人已经病膏肓，即便有回

“我的长华就是聪明，句屏将来，也正需要你这样的皇帝。”程贵妃语惊人。

一苗，就在他懵懵懂懂间萌了芽，像盛夏院中的碧藤萝，日夜地长。等他惊觉自己似乎片刻也离不开殷长华的时候，已是秋清澄，叶摇黄。

“长华，你近来往里走动得越来越少了。”她接过女奉上的香茶，略一沾唇，便叫撤了去，连殿的女也一并挥退，仅留季公公在殿门把风。

“长华你太畏手畏脚了，娘的心思，你还不清楚麽？”程贵妃用了镶玉金指套的尾指轻敲著手边的玉如意，打断了殷长华的话，轻描淡写地：“娘十四岁，能一路走到今天，得罪的人不少。若你日後不能登基称帝，咱娘俩别说荣华富贵，恐怕都无法善终。“她目泛起几分森然，紧盯殷长华。“太之位至今仍悬而未决，这位，你就算不想坐，别人也未必会放过你。长华，这利害，不用娘提醒，你总该懂。

所有到了嘴边的疑问就在殷长华的气息里化作无数碎片飞散。这回他没有闪避，大著胆凑到殷长华耳边，再次唤了一声“长华……”

岳斩霄已经记不清，究竟是从何时起，自己不再心怀顾虑，习惯了与殷长华独的觉。

人前，两人自然还是谨遵主仆之分，人後，殷长华就会温柔笑望著他，比以往更悉心地教导他抚琴、棋……趁他走神的罅隙，偷偷在他嘴角印落一吻，笑看他羞红的脸。

这日，殷长华被母妃派来的亲信宦官季公公召，踏母妃所居的万星。

初次发现，原来直呼王爷的名字，并不如想象中艰难。这一刻，他不是主，他也不是仆，真好……

媚笑，是要留给皇帝的。至於面对殷长华，她更像在看一个可以助她攫取更多权势的工，利用和算计，早已盖过了她心底残留的那舐犊之。

“斩霄你现在的样，真叫我忍不住想再亲你两。呵呵……”

看这架势，殷长华知母妃必定有要事与自己商量，恭敬地：“娘，您今天特意找孩儿来，有何训示？”

程贵妃就跟室里诸多闪耀著璀璨珠晖的奇珍异宝一样，丽端庄而又傲冷漠，纵使在自己唯一的儿向她请安时，她也仅是微颔首，旋即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模样。